此时,已有几拔子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有人还刻意盯着他们俩看了好一会儿。起先朱雨深也没放在心上。然而,他却发现朱莹边说话边往自己身边挪,此刻他们俩已处于零距离状态了。
朱雨深这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朱莹毕竟是异性啊。放眼望去,周边那些坐在茅草上面挨在一起聊天的男女基本上都是情侣。他和朱莹只是同事关系,两个人挨得太近,让熟人看见了就说不清了。
朱雨深便站了起来,他也想回去了,因为他感觉有点头晕了。但他能猜到朱莹还意犹未尽,此刻他觉得朱莹和王担宝有点相似,心中的苦水都很多。
只不过王担宝是同性。如果现在身边真是王担宝,他就躺在茅草地上,边闭目养神边听他哆嗦了。但朱莹在身边却不适合这样做。他比较难堪,脸色比较难看。
谁知朱莹拍了一下他的腿,说:我说大朱,你紧张什么呀?是不是感觉和我在一起丢了你的脸是吧?咱们俩个可都是姓朱,是老本家啊!这世上哪有哥哥嫌妹妹丑的?
你可别想歪了。我朱莹一到黄镇中学,就了解了你的客观条件主观意识,从来都把你当作老哥看的。咱们俩又都是出身贫寒,同病相怜嘛,这真是机缘巧合。
这么一说,咱们俩紧挨在一起谈心说古,你有啥不自然的?噢,讲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这古明秀啊似乎对你有点感觉。只不过。她和你现在已是八杆子打不着了。
上学期在黄镇中学。我住的单身宿舍在她的宿舍隔壁。她只有一小半时间住宿舍。其它的晚上也不知道死那去了。她一来我房间就叽歪个不停,尽说些男人们的事。
她说了她和几个男人同居的事,结果都是因为脾气不合分掉了。我的肉吔,她也够滥的。她也把你们一起分到黄镇中学,你追她,她嫌你穷,没搭理你;然后你又饥不择食地跟两三个下三滥的女性在一块磨的事,都挖出来跟我讲过了。
从她的言语中。我能感觉到她是比较恨你的。依她看来,你确实是个呆货。因为你放着她这个眼前的大美女不去追,反而要到黄镇街上或是农村去觅食,这不欠揍吗?
尽管她谈对象比较早,但她那扇爱的大门一直是向你敝开着的。你可以和她既有的男朋友竞争,谁要是胜出了,她就把自己交给谁了。
但是,结果你却让她很失望。你整个儿不想她的心思,她气呀!这种气只有冯君出现以后才好了点,因为你比不过冯君。你已经贬值了。
不过听她叽歪了那么多以后,我感觉这里面有戏。我在想。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着难受啊?或者说脑子坏了啊,她烦你那么多事干吗?
她还是对你有意思的!否则,要换作是我,你等一般般的男人我都懒得搭理,哪有空哪有心思去烦你那点破事?
这古明秀真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只不过,你这个条件并不怎么样的人竟然把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也好,你们俩现在彻底分开了。这女人啊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是磨出来的。女人在一个时期内基本上只能接受一个男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也会犯傻,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和猛献殷勤给骗了。
女人还真怕难缠的男人。要是碰上死不要脸的男人来死磨烂缠,弄了肌肤之亲,再进一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那就麻烦了。
不过,像你这种人比较安全,因为你傲呗。你整天紧锁眉头,头昂昂的,弄得那么深沉。你不去惹啊逗啊女性,人家才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粘你呢,
因为你不是冯君那样的人啊,粘你能占到啥好处?所以说,你这种人有时想真是气人!
讲到这里,朱莹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瓶可口可乐。她打开喝了几口后问朱雨深道:你渴不渴?渴了就拿去喝几口,别嫌这嫌那的!
朱雨深觉得有点好笑,他摇了摇头,把脸别向一边。
朱莹叹了几口气,接着说:想起以前的事,我心里就堵得慌。我对你大朱已经算是很了解了,但不知你对我了解多少?我一路走来比你更辛酸。不瞒你说,以前我想喝可乐,又没钱买,就捡人家喝了一半扔掉的,可怜啦!
但我从来没有觉得那样做是丢人的事。人的情况总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彼时人都差不多活不了了,还管那么多干啥?不是说在近代的那几次大饥荒的时候,人已经暴露出了动物的本性了吗?讲起来,咱们没经历过那个时代,还是无比幸运的。
我朱莹的情况啊比你大朱要糟不少,因为你读书的时代比较好。那时候啊,像你这种超级优秀的学生,凭着自个儿的本事,考进不怎么交钱的师范学校就万事大吉了。读几年出来,花不了多少钱。你的机遇又比别人好,没教两年小学竟然到外充电,回来后就当了黄镇中学的老师。现在又调到这里来了,你爽啊!
你知道我这漫漫长路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想来真让人心里滴血,眼泪滔滔不绝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走我小朱这条路,八成在半路上就卡住了。因为你是男性,没有啥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