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连长的吩咐下,用手头仅有的铁铲、匕首在天黑之前,刨出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把两具战士的遗体,头朝着东方,埋了下去,连长说要让他们亲眼看到我们的胜利。连长铲起最后一铲土,拍了上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弟兄们,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然后在土堆上竖起一块实木的墓碑,连长亲自在上面刻上,那些为国捐躯的人名,然后,我们严肃地朝着墓碑,鞠了三个躬,拎起枪支,重新开拔了。金克思偷偷地把食指咬破,将墓碑上丁克朗的名字,涂得鲜红。
我们趁着夜色,开始向树林深处的高地进军。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崎岖不平,乱石堆积,一丛丛的小叶灌木在石缝中艰难地生长。月亮隐藏在云层中,树林里变得漆黑一片,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突然,有人低声地咒骂了一句,然后开始呻吟,我们立刻停下脚步,眼睛紧张地盯着四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连长慌张地跑了过来,低声问道。
“我的腿被什么东西扎伤了。”一个士兵捂着小腿,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把手电筒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连长吩咐我们道,我们一动不动,木然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没听到命令么?”连长似乎有些生气。
“我们马上接近敌人的阵地了,现在打开光源,就是暴露自己。太危险了。”巴克看着连长说道。
“这么小的光源,他们发现不了的。”连长瞪了巴克一眼,就像墨水中两个气泡破裂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们发现他的裤腿被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小腿鲜血淋漓。
“医务兵!赶快过来包扎。”连长高声喊道,不一会儿医务兵慌张地赶了过来,开始为伤员敷药,包扎。连长用手电筒,在树林里照了照,惊讶地发现树林里杂七杂八堆满了乱石块,有的上面还插着铁丝和钢筋。“这里到处都是建筑垃圾。”连长用手拿起一块石头,发现它竟然是块儿残留的水泥混凝土。连长朝我们做了一个手势,大家沉默不语,继续往前赶路。
在树林的尽头是一个延缓的坡地,我们惊讶地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敲碎了的混凝土块,有的还裸露着铁丝,像一座垃圾做的沙丘。“这群畜生太狠毒了,这样根本没办法冲锋嘛。”弗兰斯特失落地盯着这片“沙丘”说道。
“那你就把它当作足底按摩好了。”连长鄙夷地看了弗兰斯特一眼,手提冲锋枪,奔向“沙丘”,我们被连长的精神感染,也手忙脚乱地攀登着。大头皮靴轻轻地踩在石块上,尽量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过了这座“沙丘”,一个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很多人的手掌被刺得鲜血淋漓,有的人甚至裤子被扯成了布条,只能用手捂住私处,我们笑着拿包扎带给他做了一条内裤。
我们眼前是一片开阔地,既没有树林,也没有灌木丛,甚至连杂草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机枪碉堡紧密地排成一排,在碉堡从中,有三个高耸的塔哨。连长拿望远镜盯着塔哨看了看说:“里面只有一个士兵在值班”,然后他转身说道:“把金克思叫过来。”
金克思神情紧张地跑了过来,说道:“有什么吩咐,连长?”
“把上面的守卫干掉。”连长指了指远处的塔哨说:“我相信你的枪法。”
金克思认真地点了点头,端起狙击步枪,仔细地盯着,镜里的目标,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嘴角扬起,右手一抖,远处的人影就消失了。
“干得好!”连长拍了拍金克思的肩膀,兴高采烈地继续为他指挥,狄;阿洛一个人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醋意,但是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三个哨岗被悄无声息地干掉了,我们低声地击掌庆祝。连长端起望远镜,仔细地盯着那排碉堡,神情显得十分惊愕。“机枪碉堡里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我接过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真的一个人影也没发现。”
“咱们冲锋吧,直接过去把那几个碉堡炸了。”连长脸上荡漾着兴奋。
“您能不能不那么幼稚。”巴克白了他一眼,说道:“咱们先派两人去打探一下。”连长苦着脸说:“知道了。”连长派了两个士兵,去打探敌情。他们刚刚跑了几步,静默的碉堡突然喷出了火蛇,机枪开始疯狂的扫射,两个士兵瞬间变成了一张筛子,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我们盯着眼前的惨状,一个个目瞪口呆。连长嘴唇开始哆嗦:“咱们,咱们还能过去封锁吗?”
“只有一种办法,大家匍匐着穿过机枪的扫射范围。然后用手雷炸毁三个碉堡,从那三个突破口攻破整个防线。”巴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
我们在连长的指挥下,匍匐着向前行进,像一只只顽强的蠕虫。子弹贴着我们的头皮飞了过去,有的直接洞穿了整个头颅。很多人在机枪的扫射下牺牲了,鲜血融合着泥土,形成了一股浓烈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夜空。月亮已经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惨淡的月光照耀着我们惨淡的脸,一个个面无血色。我们艰难地爬到安全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