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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种不可能留下,屈辱却永远忘不掉,如果说这是她自作自受的惩罚,那么,她受了,又是谁要来接受她的复仇和怒火?
就让从地狱来的暗火带着欲望和贪念,焚烧了所有原罪的灵魂。
而当顾淮深得知了蹊跷赶去的时候,顾疏玲已经满头大汗的躺在血泊里了,他抱着她湿漉漉的身子,长啸一声,红了双眼。如果不是那帮水匪已经死了且尸骨无存,那么,他一定会亲自去把他们都砍成肉酱的。
他的阿玲,他的姑娘,怎么可以受这么多的苦?他抱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是他的疏忽,是他的无能,才让她饱受痛苦,而现在,凶手都死了,除了自己,他便不知道该怪谁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不知是第几次,也不知是第几次的心痛,其实,如果阿玲可以想的开,他完全容得下这个孩子的。虽然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他只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她的夫君。
他咬着下唇,牙齿打颤,在顾疏玲忍不住痛呼的时候,他搂得更紧,然后嘴里高声唱出留声机里的戏词,那是《锁五龙》里的豪言壮语:“号令一声绑帐外,不由得豪杰笑开怀……遍野荒郊血成海,尸骨堆山无处里葬埋……今生不能把仇解,二十年投胎某再来……”
那是隋末瓦岗寨英雄单雄信被唐俘虏拒不投降在断头台前的怒骂豪言,激烈昂扬,似乎能把所有的声音都压制住,包括顾疏玲的痛呼。
他誓要护她一世,不再让痛苦侵染,却不知道,她也在心中发誓,必要完成最后的罗网。
除了兄长,除了沈夜白,所有人,所有已经陷入这个涡流的人,都逃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