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的透露着对于霍家的不满,路父听得直皱眉头,“行了,死者为大,你少说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现在人都没了,提起人来,你能不能给自己积点德!”
这话说得有些重,路迟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路父看着路迟仍然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摇摇头,颇觉得头疼。
都是孽缘啊。
“你要是真替乔乔打抱不平,现在就上去劝劝她,让她早点走出霍宴这事情的阴影里来。”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早晚都得向前看的,沉浸在悲痛里除了给自己增添不痛快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
“我知道了。”
正好家里的厨师炖了凝心静气的安神汤,路迟端着汤上楼。
身体已经困倦到了极点,但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正正的望着天花板,心里茫然得像是下过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一片。
手轻轻地抚上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体内心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跳动着的每一下,都使得裹缠在上面的荆棘收紧,刺得鲜血淋漓。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路乔听到路迟的声音隔着传来,“姐,是我小迟,我有事想跟你聊聊,你现在方便吗?”
路乔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得可能有些猛了,头晕眼花。
不过这状况并不严重,只一下就迅速消失了,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压的有些乱的头发,扬声说:“进来吧,门没锁。”
路迟一手托住放安神汤的托盘,一手推开了门。
路乔拉开了梳妆台前放着的椅子,让路迟坐下,声音透着些许有气无力的虚弱,“你找我有什么事?”
路迟把端着的安神汤递给她,“这是爷爷特意让厨房帮你炖的汤,养气安神的。”
路家的厨师做安神汤,很有一手,路乔特别喜欢陈伯做得安神汤,里面药材的味道并不是很重,而且特别好喝。
路乔没拒绝,端起来小口的喝,用餐的样子非常秀气。
路迟在旁边看着,等她把一小碗都喝了之后,才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霍宴这事情出的也确实突然,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这是正常的,我们都理解,但是,他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一直把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来折磨自己。”
路乔垂了眸子,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裤子抓出了一团褶皱来。
“姐,虽然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可能是对霍宴不太尊重,但是我是真的不想看你这个样子颓废下去,我还是要想劝劝你……”
“霍宴他不是你的良人,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活着的时候,对你不怎么好,现在他死了,你也别在惦记着他,让他再影响你的生活了。”
“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差劲,放弃霍宴,也许你很快就能够找到那个真正适合你的人。”
指甲紧抠进了手心里,路乔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到现在还对霍宴情根深种。
她扯了扯唇角,却终是没有解释。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在所有人眼里有了个情痴的标签,但是有些认知一旦根深蒂固,就很难再改过来了。
现在解释,大概大家也都会认为是她故作坚强而已。
路乔没有解释,路迟就在她的耳边劝了好久,嘴都说干了,要不是助理打电话过来提醒他,还有一个饭局需要参加,他恐怕能在这儿一直说到天黑。
路迟急匆匆的离开,路乔到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又坐了一会儿,拖着疲倦的身体躺到床上,慢慢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小会儿,她梦到了霍宴。
被人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霍宴。
就跟易之在电话里所说的那样,整个人面目全非,身上到处都是被沙子擦出来的伤口,有的都被泡得发白了。
霍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任由人动作着,就像是个提线木偶。
路乔木然的看着霍宴,他被人抬起来,一个人踢到了一块石头,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沙滩上。
霍宴也跟着被摔在沙滩上,身体在沙滩上滚了两圈,脸朝着路乔的方向。
忽然,霍宴朝她睁开了眼睛。
路乔骤然从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余惊未定的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