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又凭什么要求我替你做到?
流连在她耳边的呼吸骤然凝住了,温热的呼吸湿润的一小片的肌肤,现在忽然变得有些冷了。
路乔的力道不敌霍宴,两只手只能紧紧的控制霍宴的一只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他的手背里,抠破了皮,都往外沁出了鲜红的血珠。
“霍宴,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一刀去见阎王,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路乔的声音里带着狠意,一点儿也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霍宴知道。
可他无所畏惧。
“好,能死在你的手里,那也是我的幸运。”
他怕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说着这种血腥味十足的话,竟然还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大不了我们一块儿下地狱。”
生同衾,死同穴。
路乔,如果是你的话,我未必不能接受。
路乔冷眼用余光看着他,呼吸间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霍宴你就是个疯子!”
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还是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混蛋。
“对,我就是个疯子。”
霍宴不反驳,甚至还欣然承认了,被路乔握住的那只手一翻转,反客为主直接锁住了她的两只手。
他直起了身子,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气息不稳,声音沙哑地说:“被你逼疯的。”
被你的绝情逼疯的。
被你的凉薄逼疯的。
被你的倔强逼疯的。
路乔,我是因为你,疯掉的。
路乔轻呵出声。
“我从来没有要逼疯你,一直是你,是你要把我逼死。”
我进,你咄咄逼人,恨不得把我弄死。
我退,你仍旧是步步紧逼,连让我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我。
欺人太甚到这种地步。
霍宴,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用这么委屈的语气跟我装可怜。
你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那一刻,杀意翻涌,除了祁郁死的那个时候,路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某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杀意。
她是真想杀了他。
心口处忽然传来怪异的感觉,像是什么在撕扯着灵魂,路乔的脸色一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霍宴看着路乔神情好像恍惚了一下,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就变了。
他几不可查的皱了眉头。
路乔依然还维持着挣扎的姿势,脸上仍旧是那样愤怒又嘲讽的神情,明明还是那个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但是感觉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的理智尽数回归,野兽松开了自己嘴里的猎物,没有了嗜血的疯狂。
霍宴目光深邃,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松开了路乔的手。
起身,刚才的癫狂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神情冷淡而疏离。
“好久不见,蔷薇。”
沙发上躺着的人啧了一声,身体放松下来,懒懒散散的样子,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失望,跟刚才的那个恨不得一刀捅死霍宴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绕着自己的头发,肩微歪着,本就已经半褪的衬衫,现在顺着滑落下去,露出了半个肩膀,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线条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完美。
香肩半露,媚眼如丝,美人带着娇嗔,不满跟霍宴抱怨:“你就不能装一会糊涂吗?眼神非要这么好,有意思吗?”
挺勾人的画面。
霍宴作为一个刚刚还狼血沸腾的男人,反应却相当冷酷无情,根本就没有理她,只是问了一句:“她呢?”
这个她是谁,不用明说,答案已经明显。
蔷薇的眼神暗了,但转瞬,就又重新回复了正常。
“不知道,估计是沉睡了吧。”
蔷薇耸了下肩膀,对路乔的死活一点都不关心,起身,踩着毛茸茸的软拖鞋,跟猫肉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悄无声息的就到了霍宴的身后。
雪白的手臂,蛇一样攀上了霍宴的肩头,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
暖暖软软的手,抚过霍宴的锁骨,俏皮的在上边点了点,还有往下抚的趋势,是无声的诱惑。
轻轻在他的耳边呵气,“路乔不解风情,可是我很乐意跟你做刚才你没有跟她做完的事情,你忍着对身体不好,不如跟我试试?”
声音刻意压低了,微有沙哑,声音都像是带了钩子。
“反正我跟路乔都是用同一具身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是她,我不会……介意的。”
最后一句,略有停顿。
是假的。
一句明显的违心话。
霍宴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苦涩,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给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