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一脸懊恼,不耐烦道:“随便混一混,万一就造出了绝世毒药呢?”
“做毒药也是有目的的。你看江湖上流传的那些毒药,其实背后都有故事。”卞台给予绿袖启发。
就像诗人会在自己的诗词里投入感情,就像歌女吟唱的小曲中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而卞台他们也不例外,他们做出一味毒药,里面便带着他们对世界的看法和渴望,甚至不满。
绿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离离,咕哝着说:“那我大概懂了。”
后来绿袖研制出了情花,她说这毒药毒的是天下负心之人,毒的也是用情至深的人。
卞台存着私心,套问出了情花的解药配方,心中暗暗记了下来。这是绿袖专属的毒药,那么便让他也拥有这份专属好了。
山栀茶决明子,细辛香附白芷,新教的药名绿袖还不会唱,就已经过了寒暑,染了秋霜。那个跟在卞台身后屁颠屁颠的小姑娘,现在目光里也是一片冷漠,尽是疏离。
卞台渴望见绿袖一面,但是他也知道,唯有绿袖也想见他时,他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他搓着手里的草药,依稀嗅到阵阵药香,忽然展颜一笑。
绿袖,师傅啊,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经历过什么都会笑嘻嘻的毫不在乎。这个寂寞而纷乱的红尘,谁的欢颜背后都有着往事的阴霾。只是绿袖不明白,不明白而已。
但是晋荀奕说这毒药是南铭国皇子的,就说明南铭国一定有绿袖的线索,虽然不知道绿袖跟那个什么皇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肯定的是,那皇子定是知道绿袖的下落。
卞台暗暗的做打算,等到给晋荀奕解药以后,他便亲自去南铭国打探一下。
沈依琳跟着秦戮回了秦楚国,一路上都面对的是秦戮黑着的脸。
她知道,自己此刻在秦戮眼中,无非就是个生孩子的机器,还是个不听话的机器。
刚一到宫门口,秦戮便冷着声音吩咐那些丫鬟带着沈依琳前去休息。
沈依琳知道,这就是软禁,自己如今是无论如何也踏不出这宫门半步了。
生活教会了她人情凉薄一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再悲惨不幸都是她自己的事,她爬不出来,没有人愿意主动拉她出来。想要在这暗波汹涌的皇宫里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沈依琳便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无聊的剪着采来的花枝,忽然就听到一阵细碎的银铃般的笑声。
怀冰未及走近便低声笑道:“听闻姐姐回来了,特地赶过来看看。”
沈依琳冷哼一声,她就知道是怀冰。那个长着一张跟宫储冰的一样的脸的贱人。
怀冰轻移莲步,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悠悠进了屋子,但并没有立刻做下,而是有另一个侍女上来在木椅子上放了个软垫,怀冰才坐了下去。
沈依琳看着怀冰那与自己差不多大的肚子,心中有几分落寞和担忧。不知道自己这孩子生出来,在这宫中的地位如何,都说母凭子贵,但是有时候母亲地位不高,孩子生来便是被欺负的。
“许久不见妹妹,身子倒是发福了。”沈依琳随口打趣道。
怀冰有意无意的瞥着沈依琳,用软软的声音笑道:“诶哟,我是念在往日情分,叫你一声姐姐。只是你怎么这么没规没矩,理当给我行礼唤我一声娘娘。”
沈依琳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以皇妃的身份回到秦楚国,所以还是当初的戴罪之身,那些刑罚,只不过因为她怀孕了而推迟执行。
怀冰此刻看似不经意的奚落犹如刀刺,让沈依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但还是礼貌的回道:“我身子不便,恕难行礼。”
怀冰无奈的撇撇嘴:“好吧,我就不向皇上告状了。若不是姐姐你,我哪里懂得这深宫里的‘规矩’,这一切还真是拜姐姐所赐。”
当初怀冰还真以为沈依琳对她有姐妹之情,想不到也只是利用罢了。如今怀冰算是看明白了,这皇宫里哪有什么货真价实的感情,一份虚情假意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唯有抓住帝王的君心,才是赢家。
沈依琳看着怀冰的那张脸,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声惊呼道:“娘娘你的脸,是不是因为怀着身子,胖了几分,倒有些……”
“倒有些什么?”怀冰捂着自己的脸,忍不住急道。
“倒有些,与宫储冰不相像了。你说,你若是没有这张跟宫储冰一模一样的脸,秦戮还会喜欢你吗?”沈依琳掩着嘴,轻声说道。
怀冰又听到了宫储冰这个名字,心中便觉得堵得慌,烦躁的说道:“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我也只是心疼娘娘。说实话,当年是给秦戮下了药,他才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你不过也是凭一张脸,活在了别人的影子里。”沈依琳轻蔑的笑了一声,“你我虽毫无情意可言,但是却有个相同的目标不是吗?”
“你是说宫储冰?”怀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