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松与徐罄竹并无仇隙,二人之间还有着堂兄弟的血缘关系,可为了争夺权利,徐茂松最终走上了残杀兄弟的道路。
徐罄竹是徐家家主,掌控着徐家大权,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堵死了徐茂松的康庄大道,徐茂松若想成为人上人,成为江城的无冕之王,便得把这座大山移开,否则成就将止步于此。
然而,大山岂是那么容易移开的,以徐茂松手里这点微薄的力量,莫说扳倒徐罄竹,他连与之对抗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赵明轩和兰亭序不出现,恐怕他永远也不会生出夺权的念头,只会安安心心做自己的花花公子。
可是,想得到兰亭序的支持容易吗?答案是否定的,尽管兰亭序已经初步认同了他,可依旧难以获得兰亭序的支持,不仅因为他没掌控徐家大权,还因为他不是兰亭序这一派的人。
兰亭序说一山不容二虎,徐家这座大山只能有他这只老虎存活,那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要想得到兰亭序的支持,就必须杀掉徐罄竹。
但为何兰亭序非要徐罄竹死,而不要徐茂松以其他方式夺走徐罄竹的权利?
虽然兰亭序没有明说,不过徐茂松心里清楚,这是一张投名状,是他获得兰亭序信任的生死契约。
林冲上梁山,王伦心有疑虑,担心林冲反水,引火烧身,便让林冲取一人头,献上投名状,以打消顾虑,这是一种控制的手段。
兰亭序目的也在于此,他暗示徐茂松杀掉徐罄竹,就是要将徐茂松的生死控制在手里,让徐茂松生不出背叛之心,他要的是绝对掌控,半点异心都不能有,否则费心费力扶持起来一个人,最后却背叛了他,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
徐茂松明白兰亭序的意思,因此他安排了这次饭局,准备亲手了解徐罄竹的生命,把投名状送到兰亭序手里,事后他可以让手下顶包,可以制造一场车祸,可以制造出任何事故,令自己置身事外,但是,这一刀必须由他来捅!
为了顺利杀掉徐罄竹,徐茂松事先在红酒里下了迷药,把徐罄竹迷晕再动手,当然,他也会喝掺有迷药的红酒,不过他已经提前吃了解药,所以徐罄竹晕倒了,而他没有晕倒。
徐茂松满以为这一刀能够顺利了结徐罄竹的生命,如果连一个昏迷之人都杀不死,那他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可事情却没按照他的意愿发展,在他即将杀掉徐罄竹的时候,徐罄竹竟然清醒过来了,并且抓住了他手腕!
看到面色冰冷,毫无醉意的徐罄竹,徐茂松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可能?他不是迷晕了吗,怎么可能会醒过来?
“是惊讶于我没昏迷,还是惊讶于我的反应?”徐罄竹声音淡然的说道,他目光很平静,并无半分震惊和愤怒,似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一幕情景。
“你……你怎么……”徐茂松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说话也有点哆嗦,看得出来他害怕了,他不害怕昏迷的徐罄竹,不害怕暴怒的徐罄竹,但他害怕平静的徐罄竹,仿佛他暗中所做的一切对方都了如指掌,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可笑的小丑。
“茂松,你太天真了,你自以为聪明绝顶,能力出众,可以将别人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不知,你的阴谋诡计早已被人看透。”徐罄竹淡笑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徐茂松面孔涨红,俨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以为做得很隐秘,不会被徐罄竹察觉,可没想到徐罄竹早已看穿了一切,这对他的心理打击太大了。
徐茂松拳头攥紧,目光凌厉地盯着徐罄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逼赵伟下跪的那天。”徐罄竹说道,“相处了二十多年,你的为人我很了解,以你的本性不会干出那种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人驱使。”
“然后呢?”
“然后就是卫铭遭遇暗杀。”徐罄竹回答,“杀手说雇主是我,于是卫铭和警方都怀疑我为幕后真凶,可我知道,我不是凶手,我没有一点动机干出这种事情,那么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所有你就怀疑我了?”徐茂松眼睛虚眯,这事儿的确是他所为,想不到也被徐罄竹猜到了。
“卫铭害你颜面尽失,有着直接仇恨,我是你的竞争对手,有着间接仇恨,有动机设计这出借刀杀手戏码的人,掰指头也数得过来。”徐罄竹站起身,手掌依旧紧扣徐茂松手腕,和徐茂松面对面站着。
“你确实比我想象得更聪明。”徐茂松叹了一声,随即疑惑的问道:“那今晚呢?你如何看穿我计谋的,又为什么没有昏迷?我在酒里放了迷药,你不应该清醒啊。”
“所以我说你天真。”徐罄竹淡笑摇头,“你觉得就凭那点迷药迷得倒我?玩药我可比你在行多了。”
“大哥,你还真是深藏……”徐茂松话音突然中断,抬起左手紧捂着肚子,面庞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我的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