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诺心里不由得打岔,若林燕眉真是司徒鸿晋的亲生女儿,那不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有钱有势的主,都非得整些这样的狗血事件出来不可吗?
私生女?可恶,明明错的都是那些男人,凭什么让人家孤儿寡母受这种委屈?真是欺人太甚了!
“干妈,您先不要哭了,您看把小眉给急得,你冷静一点,咱们从长计议好吗?”除了秦卿之外,李嫣是最冷静的一个,没有跟着着急心里骂人,表面上也只是微微动容,但颜诺知道,她心里是十分担心的。
她这么一说,颜诺才恍然醒悟,自己差点也被林燕眉和干妈的激动情绪给绕进去了,这不等于是在添乱么?
“对呀,干妈,您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有我们在呢?您要看不上我们,还有我爹地在,他一定能帮你的,别哭了好不好?”最后,林燕眉也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着一起劝了起来,总算是让林妈妈勉强止住了哭泣,只是,还时不时抽咽着,情绪不能完全平复。
哄了足有一个小时,林妈妈才总算是肯开口说话了,她们担心林妈妈情绪再度失控,谁都没敢去问当年的真相,没有想到,林妈妈一平静下来,倒是自己说了起来。
“小眉,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一直骗了你,你其实……”说到这里,林妈妈又是一哽咽,话也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其实我真的是司徒鸿晋的私生女,对吗?”林燕眉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惊得林妈妈惶恐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恨妈妈吗?后面的话,林妈妈没敢说出口,生怕会听到自己害怕的答案,头也垂得低低的。
林燕眉长叹一声,无奈地把母亲揽进了怀里,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妈妈,你都在担心些什么呀!我是你的女儿,你一个人的女儿,父亲是谁……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早就过了要爸爸的年龄了,妈妈,不要自责,更不要自卑,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妈妈,是我崇拜的偶像!”
自打有记忆以来,林燕眉的世界里,便只有妈妈,她曾经也偷偷想过,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而她却没有,可是,当她看到妈妈偷偷落泪的时候,便笃定地告诉自己,她只要妈妈,不要爸爸!
对于一个从未出关心过她,甚至不曾正式地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父亲,她又何必抱有任何期待呢?
“小眉……小眉……妈妈的好女儿,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是妈妈……”
“妈妈,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了,你是个老实人,被人欺负了还会傻帮人数钞票,当年的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的错,都过去了!咱们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那个男人,也不需要那个男人,将来……更不需要,你有我,有阿风,足够了!”
林燕眉双手捧住母亲的脸庞,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她的决定,却在下一刻,看到母亲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呃?怎么又哭了嘛,妈妈……我错了行不?要是你不甘心,我找机会去把那个该死的男人痛扁一顿,大不了就是坐几天牢嘛!”套麻袋扁人这种事情,她老早就想尝试一下了,如今正好有个实践的机会,她怎么样都不该轻易放过的嘛!
“胡闹!妈妈不准你胡闹,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就能好好的,你要出了什么事情,妈妈可要活不下去了!”十几年来,女儿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支撑,若是没有小眉,她绝对会活不下去的。
“好好好,妈妈,我不去打他,最多诅咒一下他,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开车撞死,没事还闹个脑溢血,反正……他就是不得好死!”敢欺负她的妈妈,不咒到他死怎么对得起苍天?
看着她略显诡异的神情,颜诺和李嫣都没忍得住笑,一人送了她一粉拳,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林妈妈也总算是露出了点点笑容,又继续说着当年的故事。
原来,林妈妈当年是司徒家的佣人,专门照料行动不便的老夫人,性情柔和的她,长相算不得多美,身上却有一股难得的温婉气息,年轻时的司徒鸿晋便是被她身上这股宁静的气息所吸引,情窦初开的林妈妈被司徒鸿晋骗了人又骗了心,最后却在她怀孕的时候娶回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人。
林妈妈虽然绝望,却仍是怜惜着腹中的小生命,更对司徒鸿晋还抱持着一丝幻想,顶着不贞洁的骂名,继续留在司徒家做工,继续被司徒鸿晋欺骗……
再之后的事情,林燕眉基本上都记得,无需多说,已经足够了解司徒家的无情,当年的事情,老夫人知道却没有说话的余地,司徒鸿晋知道却残忍地弃她于顾,夫人知道更是明里暗里总欺侮于她,那样的日子,真的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