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怎么又独自坐在书房里发怔了?该出去多走走,晒晒太阳!”两人的话听来有些牛头对不上马嘴,可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心知肚明,靳天杨此时此刻心已经半凉,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的窘迫感。
他想骗自己,那些猜测都不是真的,也不会成真,可是,靳辰傲来了,那般高傲地就站在他的身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真的栽在自己的儿子手里了!
虽然有些落魄,也有些愤怒,可是……败在自己的儿子手里,也算是一种宿命,毕竟,他算计了儿子这么多年,不被他反算计回来,反倒显得不正常了。
“辰傲,告诉我,我在B市的不动产出了问题,是你做的手脚吗?”心里想通了这个问题,靳天杨反倒是看得开了,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还摆出一脸的坦然,这让靳辰傲忍不住想要冷笑出声。
“做手脚?父亲,那些原本就是不义之财,我这可算得上是替天行道呢,用那种词汇,不太合适!”靳辰傲大方地给予了正面回答,简单的几句话,气得靳天杨差点拍案而起。
他为靳家操心了这么多年,难道置办点私产就是天理不容了吗?
“父亲,不要摆出这么愤怒的表情,很刺眼,那几处不动产您是如何得来的,不需要我来再说一遍吧?我这可是在替您积德,那五处房产很快就能变成现金,然后……捐给慈善机构,我想,您是不大乐意做这种事情,所以……我会以我母亲和颜诺外婆的名义捐出去,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靳辰傲很难地在靳天杨面前露出了笑容,而且,还是那种特别温和的笑容,让靳天杨看得额头直冒冷汗,心里已经是一片寒凉。
他在B市的五处房产,每一处都价值千万以上,他居然就这样自作主张地想要捐给慈善机构,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对!现在,那几处房产还只是被查封冻结了,他动不了,靳辰傲也动不了,没可能这么快将房产卖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房产重新纳入自己名下,或者……以最快的速度将之出手,那时,靳辰傲也只能拿他没辙。
靳天杨悄然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他的如意算盘早已被靳辰傲看破,他只顾着垂头思索,却看漏了靳辰傲脸上邪肆的笑容,直到靳辰傲忍不住发出低沉的笑声时,他才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笑什么?”听得这样的笑声,靳天杨只觉得如同置身冰窖,无论他怎样运动,都维持不了正常的体温,最后的结果,必定是一点点僵住,死去……
难道他已经动手了?不!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快……
“父亲,您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非要亲眼看到才去坐实,或者,您该打个电话去问问,那几处房产是否依然安好!”靳辰傲的语气故意放缓了许多,可那样的语速却只会让人更加紧张,靳天杨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甚至是粉碎。
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艰难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却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刹那,完全跌入了深渊。
对方说:“靳老,全完了!”
手一松,话筒滑脱出去,悬在桌沿,那句话的意思再直观不过,‘完了’便是真的完了。
没想到,他筹谋一生,最后居然是栽在自己的儿子手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怒还是该笑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你母亲报仇?”这倒也像是靳辰傲会做出来的事情,妻子刚刚逝去的那几年,靳辰傲甚至倔强到可以不跟他说一句话,永远都是冷脸以对。
对妻子,他心里其实有些愧疚,只是,自己的野心太大,完全不在意那点情感,久而久之,他都已经忘了,当初……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娶妻子进门,是为了爱情……还是附带的财产?
他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那些年的荒唐,唯一能记住的,也只有妻子幽怨委屈的神情,和那个温婉的女人不曾改变过的柔情……
“报仇?不,你不配让我恨你,对你,我只有厌恶,母亲终究是因你而死,颜诺的外婆也是如此,你的心却从来都没有过愧疚,父亲,你的心……还是势的吗?或者换一种问法,你的心……有热过吗?一个人于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靳辰傲想起当年的丧母之痛,几乎说得咬牙切齿,母亲一直告诫于他,不要去恨一个,那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所以……他不恨,也教颜诺不去恨,可是,心里那种根深蒂固的厌恶,却是怎样也无法剜去,搅得他心神难安,不做点什么,便无法安心。
“辰傲,我是个商人,不狠……根本无法立足,更不可能将靳氏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你以为我生来就是如此吗?”靳天杨心头一惊,立时转成了怀柔政策,企图再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