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看的。”
“妈咪在这，我出不来！”
“你不是很急吗？很急一定可以的。”
小城气的脸蛋骨溜溜，干脆换个角度嘘嘘。
然后出去的时候，对着林晓晓使鬼脸，“妈咪，你再怎么画，眼睛也是像金鱼一样肿！”
赤果果的报复，林晓晓顿时看自己忙乎一早上的成果各种不顺眼。
郁闷的丢下化妆用品，干脆把帽子墨镜带上。
送小城上学，然后独自去民政局。
明晃晃的太阳爬到正南方，林晓晓站在民政局外面巨大的梧桐树下，心情如同地上的树影一样斑驳阴暗。
她已经在这等了许久，不记得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在这段期间，她看见一对对恋人从外面走进去，也看见一对对夫妻从里面走出来。
这些人中，有的笑的很开心，手中拿着红色的本子对着阳光炫耀，甚至有个男孩高兴的抱起女孩原地转圈，接触到她注视的目光后，尴尬的手牵着手大步离开，那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好像胜利的大将军。
也有人在哭，拉拉扯扯，绿色的本子一人一个，随随便便说几句，然后一个这边，一个那边，相悖走远，有时候有人回头看一眼，大多数连一眼都不看。
那一刻林晓晓突然想，将结婚的地方和离婚的地方设在一起，究竟是为了图方便，还是为了警醒那些要结婚的人。
拿起手中的红本，上面“结婚证”三个字看上起俗艳无比，没有一点能给人庄严的地方。
打开，她和莫寒的照片，不过贴上去一个月而已。
那时候照相师不断的喊“近一点”，可是林晓晓就是怎么都靠不过去，还是被莫寒按着脑袋彼此靠着照了一张。
一个笑的云淡风轻，一个笑的傻乎乎甜蜜。
林晓晓下意识伸出手，扯着相片的一角，似乎想要拽下来。
“留个纪念行不行啊？”
顿住手，好笑的摇摇头，“我在想什么呢，也许莫寒来了我们就和好了。”
正想着，突然见地上的人影多了一个，林晓晓惊喜回头。
“莫……”
愣住，一个不认识的西装男。
男人微笑拿出名片，“你好，我是莫总的代理律师，这次的离婚事宜由我代他办理。”
向后退了两步，地上的人影晃动。
西装男扶住林晓晓，焦急的说着什么。
看见他的嘴在动，听不见他的话。
只能听见心中一阵阵大声的嘲笑。
傻子！幼稚！脑子被车撞的是你！
什么解释，什么隐情，什么和好，你就是个不自量力的笑话而已。
见，都不愿见你！
去特么的莫寒，我终于相信你说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自作多情，终于彻底终结。
数分钟后，林晓晓站稳脚步，抬头露出平静无痕的笑容，礼貌又疏离，“好，我们进去吧。”
“您没事吧？我看您不太舒服，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了，我这人一向心善，最怕别人着急，我想你们总裁一定很着急见到离婚证的。”
“您真的没事吗？”
“说了没事，至少我还知道怎么签名字。”
林晓晓率先走进去，没有一丝犹豫，西装男紧跟着。
再次出来，已经恢复单身。
绿色的本子，只是看一眼，就被林晓晓丢给了西装男，“都给你们总裁拿回去吧，分手了没什么送的，就当礼物送他了。”
“那可不行，林小姐，其实这离婚证是非常重要的，比如以后再婚……”
西装男闭上嘴，因为林晓晓似笑非笑的表情太诡异。
“再婚吗？傻子才会再结婚。”
西装男无奈，最后还是带着两张离婚证一起离开，林晓晓走到梧桐树下，在树上靠了半响，她觉得可能中暑了，身体支撑不到去坐公交。
眼睛看着前方，从里面走出的形形色色的人。
跳过高兴的，只看痛苦的。
用别人的痛苦治愈自己的痛苦。
这种变态的行为，非常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坐了多久，总是到了最后，民政局的人已经下班，一个落了锁离开。
最后走的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不是幻想中美好的黄昏恋，而是几十年痛苦最后的终结点。
两个人眼中没有爱意亲情，只有彼此间的憎恨，甚至老奶奶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然后突然转过头，对着老爷爷的方向，心情大畅一般“呸！”
“几十年的感情也抵不过离婚的诱惑？果然结婚什么的，只是想象中美好罢了。如果我和莫寒不离婚，继续在一切，过个几十年，我们说不定也是这样子。”
心脏被一阵莫名而来的哀伤袭满，忍不住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