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远不近的悄悄跟在他们后面,那沉重又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犹如一声声叹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个小孩儿拉着老妇人的手,时不时小声询问着是要去哪儿,也不知这老妇人和小孩儿是犯了什么罪,竟然要处以极刑。
这支怪异的队伍,就这样慢慢的朝河边走去,一路上围观的人何其多,只不过都看不清面目罢了,他们对着这些囚犯们指指点点,却又都不敢靠近似的,专门腾出了一条路给他们,高大人始终道貌岸然的走在队伍最前面。
等到了河边,没等高大人吩咐,那光头立刻手脚麻利的解开了那长长的锁链,虽然囚犯们依然带着手铐脚镣,但总算是可以单独行动了。然而,这么多的囚犯却没有一个人有逃跑的意思,全都老老实实往那河边去了。那光头此刻早已点燃几个火把,沿着河边一顺儿排开,借着这火光,我才注意到那河水竟然泛着诡异的红光,真如鲜血一样,还似有似无的散发着血腥味儿。只是这河边,却并没有什么断头铡、绞刑架之类的刑具,只有一个用原木搭成的高台,飘着诡异的旗帜。看到那旗帜上的花纹,我心里不觉一阵恶寒,这地方,与其称之为刑场,倒不如说是祭坛?
那些犯人们,看到眼前并没有想象中的刑具和刽子手,也十分疑惑,有人眼里还隐隐透出一丝希望,以为可以免去一死,然而,那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丙三七,见到眼前的情景却吓得大叫一声,不能自已的颤抖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恐惧,随即就拖着沉重的脚镣,拚命往来的方向跑去,但这哪里能逃过那光头的眼睛?断断几秒钟时间,那代号丙三七的犯人就再度落在了光头手上,一顿猛烈的拳打脚踢之后,那犯人早已无力抵抗,光头一松手,他就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但却依然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你们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放过你们的!”
那光头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又恶狠狠地朝他呸了一口唾沫,说道:“做鬼也不放过我?哈哈,我看你是连鬼都做不成!你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连灵魂都不剩!”
那犯人却忽而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眼发直,伏在地上蜷起身子抱头大叫起来,好像要驱散什么似的,然而,那声音早已经因为惊恐而变样,其他犯人也因为这声音心惊胆战起来,不明所以的惶惑看着他。
“叫什么叫?吵死了!”那光头不耐烦的说着,飞起一脚正中那犯人面门,那犯人滚出去老远,便昏死过去。不过,那光头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把拖着他走到河边那插着火把的位置,众犯人纷纷让路,眼神中无不透着惊恐。那光头站在火把前,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河水的状况,便对高大人说道:“高大人,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就用这家伙做引子,开始吧。”
“慢着,引子的话还差一个。”高大人说完,就扫视了一下囚犯们,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引子是要做什么,但都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差事,没有一个人敢与高大人对视,那老妇人更是紧紧将小孩儿搂在怀中,生怕被夺走了似的。然而,那高大人就像故意和这老妇人作对一般,偏偏就看中那小孩儿了。老妇人自然不从,那光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就将那小孩儿强行从人堆里扯出来交给了高大人。那小孩儿吓得嚎啕大哭,老妇人也哭得呼天抢地痛不欲生。
“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啊你们要这么对待我们!要了我老妇的命,放了那个孩子吧!”那老妇哭喊着,连滚带爬抱住那光头的腿,却被那光头一脚踢开,老妇人还不死心,又去抱住高大人的腿,不住的磕头求情,然而高大人却依然淡淡的,说道:“哎,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公务在身,我也是爱莫能助啊。要怪就怪你那不争气的儿子,连累了你们一家老小吧。”
说罢,这高大人就摆了摆手,那光头随随便便就把那妇人拉开了,怒斥道:“哭什么哭什么?反正你们都得死!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早点下黄泉还能早点跟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见面了!孩子也好早点见他爹啊!”
那老妇人哭得更狠了,几乎要背过气去,那光头不耐烦的骂了几句,就不再理会,高大人则在一边背过身去,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似乎变得浓烈了。
那光头一手拖着那昏死的犯人,一手抱着小孩儿,光靠双腿竟然就登上了那异常陡峭的高台台阶,他用麻绳将这两人绑在一起,又用刀在两人身上各划了一道口子,取了小半碗血,便急急从那高台上下来,往河边走去,将那血缓缓倾倒入河中,顿时,那河中便起了几个小小的漩涡,但随即就消失了,而就在这时,那高台之上忽然红光大盛,将那两人吞没了,那小孩儿原本就哭闹得厉害,刚才被刀子一激,自然是哭得更甚,但此刻,那哭声却渐渐变成了狰狞的鬼笑,整个刑场顿时鸦雀无声,就连那嚎哭的老妇人都被吓得闭了嘴。
那鬼笑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我也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紧接着整个刑场忽而阴风大起,那祭坛顶端不知何时盘踞着一团黑红色的云,透着不祥之气,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