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在这么雄伟的楼里找一颗珠子谈何容易?且不说这珠子从外观上和普通的宝石并无差异,退一万步想,就算这珠子是在某个妓女的妆奁中,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去搜吧?何况一个女人也往往不止一个妆奁,时间如此紧迫,用这个烂办法必定是行不通。
我正自顾自想着,这楼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刚才还是莺歌燕舞欢声笑语,转眼之间就愁云惨淡起来,那砖阶墙瓦也平添了几分沧桑,不知从那楼中哪处,传来一个女子凄凄切切的歌声,唱着。
“寂寥别馆酒一杯,花雕依旧人已非。他日欢歌罗帐里,如今空对珠帘悲。生悠悠兮乐悠悠,两人同去两人归,死戚戚兮哀戚戚,忍照鸳鸯相背飞。”
那声音虽细微,竟然丝丝入魂,听得我心里也不知怎么的悲伤了起来,一段唱完,又是一段如泣如诉的琵琶,弄得我好像也跟着愁肠百结了起来,我和飞廉就这么静静听着,伫立良久,直到一曲终了,飞廉才鼓起掌来,便听那楼中女子问道。
“没想到在这世道,竟然也有人愿意伫足听我这卑贱之人的心声,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不知两位缘何来到此处?”
我正要说明来意,没想到一向轻浮的飞廉却抢先打了个禅语,说道:“有缘自会遇知音。”那楼中女子似乎愣了一愣,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既如此,就请上楼来吧。若真有缘,你我自能相见。”
我只觉这话中颇有深意,但也没细想,就和飞廉往那楼门走去,朱红色的大门漆色已经斑驳,门上的无数铜铆钉却没有丝毫铜绿,反而还光亮光亮的,倒是那狮头门环已然锈迹斑斑。但这种门的格局,通常只有官宦人家的府邸才敢使用,区区一个青楼,怎么会有如此格局?莫非这其实是某个官宦人家别院的一部分?
“你该不会是刚才不小心触动了门上的什么机关?”我问道,话虽如此,但我也觉得有些不对,这么大的火势,我和飞廉离得如此近,怎么会完全感觉不到热度呢?况且,刚才还好好的楼,就算火势再猛烈,也不可能一瞬间就全部烧成漆黑吧?
“我猜这八成是过去的影像……但刚才楼里那个女人却能和我们正常对话。看来这珠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啊……”飞廉少见的苦笑了几声,说道,“还是等火烧完再行动吧,贸然进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火势慢慢小了下来,但我却有些心焦起来,我们来这地方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白毛的生命可等不起时间的拖延。见我来来回回的踱步,飞廉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这地方的时间,可能和真实的时间不太一样,或许我们现在就在臭狐狸的梦境里也说不定。”
“在梦境里?你是说我们是被那个银簪带进了他现在在做的梦吗?”
“是啊,从那个小屁孩儿的情况来看,臭狐狸基本上也是被那个人强行带入梦境的,虽然不知道那人对臭狐狸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委托没变,它要得到完整的银簪。它借臭狐狸的口告诉我们有线索,又把我们拉进这里,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它自己在这楼里,要么线索在这楼里。”飞廉解释道。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了,要么杀了它,要么找到珠子。”我接口道,话音未落,我就一脚踹开了那楼门。
经过大火的肆掠,这栋楼已经成了摇摇欲坠的风中残烛,不仅没有了最初奢华的风貌,甚至连一栋普通的年久失修的楼都比不上,在我这一脚猛踹之下,不仅大门整个都脱落掉,屋子里也纷纷落下一些烧成焦炭的断裂的木头,灰尘呛得我和飞廉连连咳嗽。
待灰尘散去,我才看清这宏大的格局,整个底层都大得不像话,中间一根蟠龙柱,就算我和飞廉二人合抱都围不起来,上面的雕龙依然栩栩如生,特别是龙的眼睛,竟然还可以自由转动。而在房间的四周,七零八落的堆放着一些已经烧得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我想过去翻找下有没有什么线索,才走了几步,却忽然意识到不对,有一股视线始终不怀好意的紧紧追随着我,而飞廉已经不见了踪影!扭头看去,却见那雕龙正奋力的从那蟠龙柱中挣脱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朝我嗤嗤的吐着热气!
龙竟然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更难以置信的事还在后面,伴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那蟠龙柱自己缓缓转动起来了,只是那转过来的一面,却是飞廉!就像是刻在龙柱上的雕像一样,深深被禁锢在柱子中!才这么短短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眼下的形势哪里容得我多想?那条龙的身体还有一半在那蟠龙柱中,就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朝我攻来,我连忙躲闪,那龙口就径直嵌走了一块地面,但这龙显然没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立即顺势发起又一次攻击,那龙口就径直朝我面门袭来,我顺手抄起地上的断木,对着龙鼻狠狠就是一下,这龙果然疼得缩了回去,但那断木却像着了魔似的往那蟠龙柱上飞去,我一松手,只听“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