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忍耐着等待这动静平歇,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怀疑我是不是又陷入了另一个谜题,是不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要这么永无止境下去,所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虽然我被这些碎石埋了半截身子,也受了不少皮肉伤,但似乎并无大碍,只不过当飞廉伸手拉我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飞廉不是应该变成了那柱子上的浮雕吗?他是怎么脱身的?难道也和我一样,解开了什么谜题?
“荒兄为何用这么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救我出来的不是你吗?哈哈哈……”
我?这下我更惊讶了,全然不知我怎么就把他给救出来了,但事不宜迟,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找到那珠子再说,这地方可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然而,当我爬出那堆碎石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个房间,这不等于毫无进展吗?那我在这楼里所经历的,又算是什么呢?
“我在想啊,那臭狐狸的神识会不会也在这地方啊?该不会是被困住出不去,所以才醒不来的吧?哈哈哈……”飞廉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愣,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见我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飞廉以为惹恼了我,立即扭转话锋说道。
“玩笑玩笑,臭狐狸不会有事的,这楼如此蹊跷,珠子肯定在这楼里。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感兴趣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我不禁哑然,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救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蟠龙柱就自己变成了碎石块,难不成我先前撞到的东西就是这龙柱不成?只得将我先前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向飞廉描述了一番,谁料飞廉听了却微微一笑,说道。
“荒兄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拿到了线索!那至于你记不完全的那女人的唱词,就交给我好了!”说完,他便伸出手掌,只见他掌心中蠕动着几条透明的虫,有些像蚕,虫身中的经脉清晰可见,隐隐有光华流转。
“这是可以吞噬记忆的虫,在饥饿的状态下,可以抹杀一个人的全部记忆,不过,现在它们正饱着,所以可以当作传送记忆的通路而不会损伤任何记忆……”飞廉说着,便将那手掌贴到了我额头,我只感觉冰冰凉凉的,有一丝一丝凉意从额头渐渐渗入到我脑中,但很快又离去了,飞廉则一幅了然于心的样子,在收回手掌的同时就将那唱词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又说道。
“看来你遇到的是这唱词的三四句呢,‘琵琶弦上说相思,千古情愁哀筝知’。你从迷宫脱身是吻合了‘樽前金奏无晨露’的条件,而你能救出我正是应了这句‘双脚踏翻蟠龙柱’,虽然唱词有些颠倒,不过已经足够了!那么接下来……”
飞廉话音未落,便听到环佩清脆的叮当声,胡茄响起,弹奏着边塞的音乐,楼上无数纷杂人声传来,男男女女好不热闹,那女子的声音便又不知从何方传来:“好不容易逃脱囹圄,怎么只是傻愣愣站在这里?虽是边塞,这楼上也是酒肉毕备,胡歌美人伴饮,也算是这边关的‘小江南’了。两位不去,莫不是怕了?”
我淡淡一笑,心下只觉这地方和鬼市的幻影如出一辙,大概唯一不同的,就是鬼市的幻影都是真实的历史,而这迷楼中的景象,则不知虚实了,或许是应景变幻也未可知。飞廉此次竟然也没有接那女子的话茬,只哼唱道:“夜半梦回环佩响,落月歌移隔水楼。”
那女子却咯咯咯的笑了,说道:“是梦是幻,又有谁能辨清呢?人活一世,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太过狷介,不过是为自己徒增烦恼。那些虚虚实实,因因果果,又有谁会在意呢?小女子先行告退,这去与不去,二位心中自有定夺。”
话虽如此,但对我们来说并无其他选择,若不拿到那珠子或者找不到始作俑者,不但白毛没救,我们只怕也无法从这迷楼中出去。上得楼来,果然是边塞小店的布置,在座的多是穿着古代军装的将士,反倒显得我和飞廉格格不入,偏偏此处又桌台全满,一时间我们也没个可以坐的地方,只得傻站着接受无数好奇目光的打量。
不一会儿,从厨房油腻腻的厚重门布后,出来一个须发浓密的胡人,见我俩杵在这,一边埋怨我们把店弄得更拥挤了,一边大喇喇环视了四周,就径直往角落一张四方桌走去,那桌子四条腿有三条是重新拼接的,一桌坐着三个年轻人正在吃瓜果,还有一个须发已经花白的军人正伏案睡着。那胡人不容分说的对着那三个年轻人的脑袋一人来了一下,敦促他们赶快去厨房帮工,别在这儿偷懒,一边自己重新搬了把条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