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飞廉打破了僵局,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我,说道:“靠你了,荒兄!吃了它们!”
我立即明白过来飞廉是让我吃了那巫女吞噬的魂魄,而不是巫女本身,虽然吃点魂魄对我来说不在话下,但那牢狱中还有那么多依然存活的皮囊,我若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并吃了,那些魂魄可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原本的肉体了,那我岂不是也成了杀人凶手?这滥杀无辜之事,我可不想干,况且贪狼原本乃杀星之属,若因为这等事而让我杀气缠身不能自拔,那后果我也不知会如何了。
见我迟迟没有行动,飞廉心下已猜到二三,正想跟我说些什么,那巫女却忽而咧了咧嘴,发出了诡异的“呜呜”声,我分明看到她口内雪白而尖利的牙齿互相交错排列着,可以咬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而随着那声音,不多时外面就有密集的脚步和人声传来,那巫女这才从那酒缸边上起身跳下,轻飘飘的好似无物,落地时竟然也一点声音没有,只见她微微佝偻着背,身体慢慢向前弓起,扫视了我们四人一眼,双目就露出疯狂的光,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这分秒之间,飞廉竟然已经挡在那疯子和大春前面,与那巫女短兵相接了,就连我都没看清这巫女是怎么发起的攻击。
那大春已经惊得动也不会动,双腿抖个不停,也不知是被飞廉全身刀刃的样子吓到,还是被那巫女突如其来的奇袭所震慑,反倒是那离得更近的疯子面色如常,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左顾右盼,明明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屁颠屁颠的偏要跑去搬什么酒缸,自己搬不动就生拖硬拽、软缠硬磨的要求大春帮忙,哪管大春早就吓得找不着北,大概这疯子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但那巫女显然是想从他们二人先下手,他俩一动,那巫女就立即紧跟上去,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飞廉,就算跟不上巫女的速度,那疯子和大春却是无论如何都能找到的,就凭借这一点,以飞廉的头脑,要预读那巫女的动作也并非不可能。
谁知那巫女眼见占不了什么便宜,竟然半空中调转了矛头朝我袭来,这一招来得出奇,我与飞廉谁也没反应过来,便见那巫女张开嘴,伸出满是倒刺的长舌头,就朝我这边舔来。我心下一惊,这种夺取魂魄的方法的确是古代巫术里才有,这倒刺不会把肉体刮出一丝半点的伤痕,却能给人的精身开一道口子,令人的三魂七魄无法驻留,从那开口处一星一点散去,直至全部散尽,精身崩溃,命魂无着,永坠轮回之外,永世不得超生。这要是让她舔到可就大事不妙了!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那许多,一把抓起旁边的酒樽强行塞到她嘴里,只听“咔擦”一声,那巫女的利齿便深深嵌入那酒樽,她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着,急于摆脱那东西继续向我进攻,但却发现牙齿被那竹子坚韧的纤维紧紧卡住,任凭她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那女巫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拼命想将那酒樽咬碎,但我怎么会给她机会?说是迟那是快,我抓准时机对着那女巫的头就是狠狠一拳,我自觉用力不小,那触感却虚无缥缈得很,好似我刚才打的并不是人体,而是一团空气,再看那女巫,却又的的确确被我揍飞了出去,我只觉好生怪异,莫非这就是“无”的特质吗?
那女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刚才那一击不仅报废了一缸好酒,还连带那帮了大忙的酒樽也撞得粉碎,而最可怕的是,我唤醒了一头沉睡中的野兽!只见那女巫三下五除二将嘴里剩余的酒樽碎片吐出,这酒窖中的气氛只一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那女巫明明还没有起身,却已如弹簧一般笔直朝我扑来,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只能硬生生两步并作三步向后退去,借着酒缸的阻碍勉强躲过一击,而那女巫却丝毫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眼见那带刺的舌头已在我眼前,我却已来不及闪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是谁以极大的力气一把将我拉出险境,我只觉眼前一花,本来逼仄的房间,竟起了丝丝凉意,将这沉闷的空气活生生撕出一条缝隙,便听得背后传来大春的声音,说道:“说你是疯子你还真疯!这也能被你想出来!哈哈!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有些吃惊,原来刚才竟是这大春出手相助!但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头,此刻,在我眼前,飞廉和那疯子比肩而立和那巫女对峙着,明明什么也没做,那巫女却不敢上前半步,好似在忌惮着什么。忌惮什么呢?这巫女也应该知道,这屋里就我们几个人吧?
飞廉却故作轻松的吹了个口哨,用吊儿郎当的口吻对那巫女道:“倘使我们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