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这东西暂时先由你保管吧。”飞廉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抬眼,赫然便见先前那装了魂魄的瓶子正散发着微弱而不易察觉的奇特气息。
“这是……”
“这就是裝晷世家那小子的魂魄啊。他的肉身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吗?除了这种方法,我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什么方法能把他带走了。”飞廉说道。
但是,莊晷世家那小子的魂魄不是在那跛子手上吗?这么说飞廉已经和那跛子交过手了?我正想问问详情,却听有极其细微的悉率声传来,侧耳细寻,竟是那瓶中魂魄在说话!虽然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他说的是:“鬼使在东北方向。”
我朝东北方向望去,只觉得那附近的黑炎十分异常,火苗整整比周围的高出半米不止,而火苗的顶端,竟然都向某个地方倾斜着,看起来犹如一个黑炎的结界。鬼使该不会在那种地方吧?可我们千辛万苦才从这黑炎森林中逃出来,几乎是九死一生,现在若再贸然踏入这森林,怎么想都不是明智之举,何况,我们也并不清楚舍骨的状况,它要是没死,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飞廉也有些有些犹疑的样子,挠了挠头却叹了口气,道:“走吧,毕竟我们承诺在先,你答应过鬼使要把这小子的魂魄带给他复原肉身,我答应过这小子要去援助鬼使……况且,污蝉蛊也还在这小子身上呢……”
污蝉蛊?这东西为什么会在它身上?难不成飞廉让那污蝉蛊认了这小子当主人?不,不对,没有肉身的话,要如何用血喂养污蝉蛊呢?但我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了先前那魂魄颈部的枷锁渐渐变成瓶子的情景,联想起飞廉之前说的话,我瞬间醒悟过来,连忙问飞廉道:“你是用污蝉蛊的力量把那个魂魄给弄出来的?那你……”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能御使污蝉蛊,毋庸置疑飞廉已经是污蝉蛊的主人了。果不其然,飞廉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起初我倒并不是为了莊晷世家这小子才喂养污蝉蛊的,只是觉得也许在什么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种事上。我给它的任务是让它安全的把魂魄带出来直到这魂魄顺利恢复肉身为止,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玩意儿还挺能干的,不仅顺利的把这魂魄盗取了出来,竟然还能用魂魄化形。看样子这魂魄是暂时没有问题了,至于反噬,现……”
飞廉话未说完,便有一种异样的气息席卷而来,而那源头不是别处,就是那东北方向!只见那原本就有些异样的黑炎陡然间升高了一丈,直刺天幕,并飞快往中间集中成一股,周围的气流都被扰乱了,一时间竟有狂风呼啸的感觉,其他的黑炎也纷纷向那边倾倒,不多时,那黑炎已经有如天柱一般!但我却感觉有个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从那诡异的炎柱中透出,而怀中那瓶子却急遽抖动起来,比先前更加细碎的声音传来,却无其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救他”二字。
救他?难道说鬼使正在那炎柱之中?倘若真是如此,那鬼使岂不是情势危急!虽然不知道那发动炎柱的是何方神圣,但眼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好在我的力量又回来了,于是立即变成狼形,带上飞廉就朝那炎柱狂奔而去。
飞廉这家伙倒是悠闲,在我背上坐着,竟然又恢复了往常嬉皮笑脸的调调,说道:“道士还是老样子啊,总是在关键时候做出些出人意料的决定。不过,有幸见识到荒兄原本的力量,真是此生无憾了。”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心中却在思忖,道士在这种时候放我自由,究竟是何种意味?
道士是道心的重要传承人,在得知白毛变成凶神之后,原本大家想出来的办法都是以保证道士自己的性命安全为先,希望道士能解除与白毛的关系,如此道士便与白毛互不影响,更不会波及到我和飞廉,即便白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只需要铲除他就可以了,道士依然可以继续持有我和飞廉两个式神,平安无事的将道心传承下去。
然而,道士最终的选择却是解除了自己与我和飞廉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式神了,也难怪我本来的力量会突然涌出来,不过,对于通过契约变成式神的飞廉来说,却是径直变回了人身。
那炎柱看似不远,不想真的跑起来,竟然花上了一刻钟功夫,而更为诡异的是,越是靠近那炎柱,就越感觉到一种排斥的力量不停的将我们往外推,然而,当我强行对抗着这力量往前行走了一段距离,那斥力又突然变成了拉力,冷不防的把我们往那炎柱方向吸过去,令我不得不把利爪抠进岩石里,才总算是稳住了身子。但奇怪的是,飞廉却好似不受影响一般,行动自如。
“看样子这东西,似乎只对强大的灵力产生反应啊……”飞廉说道。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奸佞的声音立即搭话了!
“嘿嘿嘿……这里倒是有个明白人,才刚进这阵内就能看出端倪,就连我也有些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了,只可惜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