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悠擦掉了眼泪,笑了笑:“苏泽,还记得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告诉过你,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跟着盖诺维奇的脚步而已。我不想成为什么著名的炼金术师,也对保护人类没有什么兴趣。我的理想就是盖诺维奇,仅此而已。”
“但……但是,你是亚西伯恩最得意的弟子,你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的话……”
“苏泽,我本来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所以如果你真的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再劝我了。”简悠打断了苏泽,满含眼泪的的双眸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时间,苏泽懵了。
他想继续劝,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而简悠也没有给苏泽继续劝下去的机会。
她快步走向了一旁,打通了一个电话,苏泽已经猜到了这通电话应该是打给她的老师,亚西伯恩的。
果然,电话接通知后,简悠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师抱歉,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到研究所了。”
那边似乎起先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需要多久,于是简悠回答道:“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
十年,这个数字和决裂没什么两样,于是这一天亚西伯恩和简悠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亚西伯恩不想失去这个天赋卓绝的徒弟,但是简悠却全所未有的执着。
而这场争吵的罪魁祸首盖诺维奇,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坛里姹紫嫣红的花,仿佛藏在其中的那个桀骜凶猛的灵魂已经消逝了一般。
最后,这场争吵是简悠获得了最后的胜利,活着并不能算是胜利,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利害关系。
但是亚西伯恩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他留下了一句“师徒缘分尽矣”就挂掉了电话。
简悠并没有因为亚西伯恩而伤心,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盖诺维奇了一般。
当天晚上她就想医院申请了病人看护人的身份,医院当然很乐意有人来照顾盖诺维奇,这样可以减少他们人手的浪费,何乐而不为。
然后简悠为盖诺维奇擦拭身体,帮他梳理头发,就像是一个女儿对待年老的父亲那样,而真个过程中,盖诺维奇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看简悠一下,沧桑的眼睛里之声一层无神的淡灰色。
或许盖诺维奇已经忘了简悠,也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所有人,连自己都已经忘了。
在梁熠辉的干涉下,天行局将盖诺维奇的东西交给了简悠,当然不是苏泽和简悠去接触天行局,而是梁熠辉亲自去的。他担心如果让苏泽和简悠去,可能会和他们的和天行局打起来。
盖诺维奇的物件只有两个,一把会死那个早已被血渍浸染,陈旧但阴森的斩骨刀,另一把是一个老旧的霰弹枪。
盖诺维奇曾经用这两件东西将苏泽从梦境救出来,也曾经一刀将一头秘洛托劈成了两半。
现在,他们只是两件死物。
苏泽留了一封信给伊洛休,他相信当自己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伊洛休就已经知道了,他并未出现也一定有自己的内在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也是落星社的社员所以不能出现。
他将纸条留在了落星社训练馆的旧址,那里现在是一个秋木市的小展览管,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了。
随后,苏泽和简悠道别,离开秋木,这个时候的简悠已经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沉郁而淡泊,不笑也不哭,只是陪着盖诺维奇。
苏泽试着和盖诺维奇道别,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泽想过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安顿好一切,最终要的是温娜。想了很久,他决定把温娜托付给威尔。
至于他自己,他会出发去找伊洛休,然后继续接受伊洛休的历练。
……
第三天下午,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跋涉,苏泽回到了弗雷德家族的山庄。
最先去见的人是莫归人,莫归人还正在寻找下一块神骸的下落,看到苏泽回来的时候显得特别惊讶,但是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和苏泽去会客室聊事情。
“所以说那块神骸最后你放弃了?”莫归人问。
“拿到了。”苏泽淡淡的说。
“那……你说的那个小女孩。”莫归人欲言又止。
“我把她收养了。”
自相矛盾的话让莫归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理论上来说,剥夺神骸就会死,但是收养又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盯着红酒杯里的红酒发呆的女孩。
瑰丽的紫瞳,银色的长发,稚嫩中透露着妖异,第一眼让人甚至不愿意相信他是人类,更像是精灵之类的。
不过苏泽并没有打算多做解释,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现在都结束了。”
“下一块神骸的踪迹还没有找到,所以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莫归人挠挠头,表情稍微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