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家珍笑笑，然后缓缓地从包中取出精致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点燃，放松地抽上一口之后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这烟她为云仲夜戒了有好多年了，重新抽起来倒有些不适应了。

    “蓝莲，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她继续吞云吐雾地说，“换成是其它女人，能够呆在他的身边，睡着了都会自己笑醒。你却偏偏不稀罕，还说要帮我，你觉得我能轻易相信你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蓝莲闻着那带着薄荷清香的烟味，淡然地说，“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谁想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情妇，而我连情妇都不够资格，只不过是他随意玩弄的一件东西而已。”

    哈，岑家珍脸上全是惨淡的笑，歪着头看她：“云家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六年前突然冒出来你这么个女人更是奇怪。你们到底都在隐瞒什么，说出来我就无条件地信你。”

    蓝莲不为所动地回说：“等你成了云家新的女主人，就会知道的。”

    “你想怎么做？”岑家珍问。

    “马上你就会知道的。我会让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到时候你也别忘了我的要求。让我离开云家，外加一张足够我衣食无忧的支票。”

    “我猜猜，你离开之后是要去找井然么？”岑家珍露出得意的笑，突然问。

    蓝莲始料不及地看她：“你在说什么？”

    岑家珍将烟蒂扔向窗外，凑近她的脸说：“看你这反应，你们的确是认识的啊。旧情人还是……”

    “一切和他无关。”蓝莲打断她，保持镇定冷冷地说。

    岑家珍怎么会知道这事的，怎么会？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车上走下来一个男子。昏黄的路灯下，他朝这边缓缓走来，边走边取下耳机，神色复杂而不安。

    蓝莲望着他，又看了看取出手机挂断的岑家珍，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感到害怕惊慌，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狼狈。

    真是可笑，她原以为自己是来利用别人的，结果最先害到的却是自己。

    岑家珍满意地欣赏着蓝莲此刻的表情，还真是解气。

    过了一会儿，她凑过去小声地说：“蓝莲，这次我们算是扯平了。以前在你这里受的气，我就这么算了。记住你的承诺，好好帮我得到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敢耍什么心眼来坑我，我不保证仲夜哥知道了以后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被别人算计又有什么好自艾自怜的，这也算公平。

    蓝莲下了车，佯装无所谓地等待着他所有的质问和轻蔑。

    接着，岑家珍发动车子呼啸而去，跑车的轰鸣声在此刻更为张扬刺耳。

    蓝莲站在原地，注视着井然慢步来到自己面前。

    他的倒影又长又细，活像一把利剑戳进她的心里。两人就这么无声地面对面，气氛更是异常地沉闷难受。

    她在井然的眼中看见了震惊、费解、矛盾，甚至是生气失望。

    它们在这夜色中反而更加分明深刻了。

    她就这么赤.裸.裸地任他审视，咬着牙等着，等着他尽情批判，尽情爆发。

    十多秒之后，井然声音沙哑艰难地开了口：“你和云仲夜是……”

    “你没有听错。”蓝莲抢过他的话，毫不掩饰地回答，“情妇、小老婆、狐狸精、贱女人……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你也可以骂我自甘堕落，不知廉耻，好显得你比我正直，比我道德高尚。”

    井然不解地盯着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哑口无言”。

    眼前的她明明还是那张记忆中的面孔，眼睛里的神采却是浑浊不清的。

    他也曾经想过，再遇她时，她可能已经有了要好的男友甚至已经嫁做人妇，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还记得初见她时，她虽然活在阴暗的阁楼之中，言谈里不可避免地带着落迫和狼狈，但是那眼神却是相反地阳光坚强，甚至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骄傲清澈。

    所以他始终相信，这么坚强清澈的女孩儿是不一样的。

    难道是他看错了，还是信错了？

    他有些惨烈地干笑几声，不解地盯着她问：“为什么？”

    蓝莲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得不着痕迹，满腹的心酸痛苦只有强忍在身体里，让脸上强撑出一个笑容，理所当然地回答：“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