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肋骨骨折和软组织挫伤,主要的伤情还是在头部。
整个手术进展地非常顺利,因为大部分出血点不在脑部的主要功能区,所以伤情在手术后会得到有效的控制,术后的恢复也会较为乐观。
但主治医生也表明,目前仍有一块淤血未取出,因为过于挨近重要神经,所以建议采用保守治疗。
整个过程,云仲夜都全神贯注地听,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结束会议之后他在重症监护见到了蓝莲,她那绸缎般乌黑亮眼的长发被尽数剪去,白色纱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她的头部,她就那么安静地躺着,脸是灰扑扑的,只有眉间的红痣仍是鲜活的。
突然间,云仲夜竟觉得自己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她的脸。
他想要伸手触摸却又收了回来,只是那么一声不吭地凝望。
接下来的时间,他想了很多。
如自己的愿,她活了下来,而自己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康复到原有的模样。
他希望她睁眼的瞬间可以第一个见到自己,紧接着却又改变了主意。
她不会想要见到他的,他知道。
他始终记得她松手前那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待她醒来之后,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他看见自己内心的惶恐,第一次对接下来的事情没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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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公司,南希就接到了蓝莲病假,由她暂时代理公关部负责人职务的行政命令。
她打了蓝莲的手机无数遍,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中午时分,网上曝光了一则题为“百年云府深夜惊现血案,佳人重伤入院生死未卜”的新闻,事件人物直指云仲夜和蓝莲两人,还附有云仲夜出入重症监护室的偷拍照片。
发布者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蓝莲的美貌和出色的公关能力,是在公关界颇有地位的传奇女子。
接着,更捕风捉影地道出两人神秘的亲密关系,以猜测引导的方式将事件和“感情纠纷”“豪门情仇”“只手遮天”等等这些负面新闻挂勾。
瞬间,D市的媒体记者都将目光集中至中心医院和云仲夜身上,云海公关部的电话更是被打爆。
中心医院谢绝所有媒体的采妨,全体医护职员更是三缄其口不得发表任何言论。
云仲夜对这样的状况似乎并不意外,心里如明镜般清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将蓝莲转至独立的重症监护室,从云家调派了保全人员专门守候。
然后发出命令定要将这个造谣发布者从幕后揪出来。
同一时间,警方前来调查。
云仲夜的律师早就恭候在此,代表讲述了事件过程,同时介绍了伤者伤情,只待伤者本人醒过来之后就可以证明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意外受伤。
得知蓝莲受伤入院的消息之后,井然焦急万分地赶至医院。
却不想,医院被记者包围得水泄不通,重症监护区更是被保全弄成了铜墙铁壁。他在医院里找到了好友帮忙,幸好得知手术是成功的。
之后,他借了身医生的长袍戴上口罩才得以混了进去。
隔着玻璃,他看见蓝莲伤痕累累地躺在里面,床边摆满了各种仪器。
刹那间,他有种感同身受的痛感。不过一夜之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他惹怒了云仲夜,所以才害她招来了这种横祸?
正当他如此猜测的时候,云仲夜发现了他,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摘下他的口罩,冷冷地说:“马上离开。”
华叔跟在身后,迅速上前作了个手势:“先生,您这边请。”
井然没有理会,缓缓地摘下帽子一动不动地看他,希望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足以佐证猜测的罪恶感或者是心虚。
可惜,他的眼睛里依然是猜不透的深邃冰冷,只是那股敌意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告诉我事实,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执意问出了口。
“先生。”华叔加重了语气,但仍保持着礼仪,“您再不走的话,我只有让保全来请您了。”
云仲夜示意华叔停下,看着井然没什么情绪地回说:“云家的事没必要向你交待。我要是想弄死一个人,绝不会在医院里。人你已经看过了,等她醒了会接受外人探望,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说实话,云仲夜现在真没这个心情和耐心去和任何人纠缠,包括这个井然。
他会暂时忽略这人和蓝莲之间的关系,也宁愿暂时忽略所有的恩恩怨怨。
他只盼望她赶快苏醒过来,这才算是真正度过了危险期。
“云仲夜。”井然一改往日温润的作风,挫词强硬地对他说,“你没有权力阻止所有关心蓝莲的人知道最新情况。另外,如果让我证实这个事件真的和你有关,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也绝不会再给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