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即使是此时此刻也不愿再去触碰和想起。
“见见他,他曾经是你的温暖和寄托。”云仲夜想要说得轻松些,但想起那晚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他就有些喘不上气。
蓝莲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伤感,妥协地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云仲夜见到了井然。
井然是一夜未眠的模样,浅浅的胡渣从干净的下巴上冒了出来。
这一个多月,两人正面冲突了不下十次,双方都对彼此有了重新的认识。
井然深刻见识了云仲夜的作风是如何霸道强硬,云仲夜也加倍厌恶井然那种正义凛然的装腔作势。
按照云仲夜的想法,他们就应该去剑道场里拼个你死我活,野蛮的方式更加干净利落。
所以今天云仲夜答应得这么痛快,让井然有些始料未及。
“谢谢,”他仍然保持气度,虽然心里早把对方归结为恶人和敌人。
云仲夜的心就像被绑了块大石,看他接近病房也会跟着急速下坠。
“不要强迫她记起你。”云仲夜还是忍不住警告了他,“如果她受了惊吓,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一步。”
井然用不甘示弱彼此彼此的眼神回敬了他,然后推开了蓝莲的病房。
蓝莲坐在病床上,双手紧紧地握住放在腿上。
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目光注视着走进来的男子,大拇指难掩不安地来回搓弄。
井然轻易就看出她此时的焦虑,她此时的微笑是那么生分,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对所有事物都提高着警惕。
顿时,他觉得心里难过,理智地觉得云仲夜方才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嗨,你还好吗?”井然温柔地开口,在床边的椅子坐下。
蓝莲一边点头一边看他,莫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的眼神是干净剔透的,整张脸的线条也柔和地让人感到好亲切。
也许,她真的是认识他的。只是,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的名字叫井然,你真的记不起我了来了吗?”井然说的时候声音是笑的,眼睛里却蒙上一层泪光。
蓝莲感觉到自己心里很难受,呼吸也跟着变得有些急促。
她搓手的动作变得更加明显,整个人变得很焦躁。“我……我想想……我应该认识你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要急,蓝莲,看着我,不要急。”井然紧张地开始安抚她,声音尽量不带强迫的意思,“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慢慢地想,不要着急好吗?深呼吸,慢慢地呼吸。”
蓝莲看着他微微点头,学着他那样匀速地开始一呼一吸。
稍稍平复了些,她问:“我的名字叫蓝莲?”
井然微笑着点头:“我们重新遇见之后,你的名字就叫蓝莲。我曾经为你画过一幅画叫《水中仙》,那上面有很多的莲花,你还记得吗?”
蓝莲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
“没关系。想不起来的我们就不去想。”井然安慰之后继续说,“那你还记得阁楼么?你和妈妈曾经住在那里,我也是在那认识的你。当时,我送了你许愿币的项链,你一直带在脖子上的,有印象么?”
蓝莲的手下意识地去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的眼神随之变得恍惚,努力在想他说的话,可是越去想就越觉得头疼,好像有人在用刀子剜那里面的神经。
她表情痛苦地用手抱住脑袋:“我不知道,我不要去想这些,什么阁楼,什么项链,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井然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他应该提醒她云仲夜是危险的,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她来解答。
虽然这一个多月,云仲夜活脱就是个恶人,他也曾为那些还未弄清的阴谋感到忧虑。
但事实是云仲夜并未伤害她,甚至还在那天为她擦脚,然后陪进陪出。
也许这其中的事情仍有他想不到的原因。
所以现在她忘了所有人和事,却单单只记得云仲夜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真想伸手去拥抱她。但是他不能,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她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讨厌把这种感觉带给她的自己。
“我要云仲夜。”蓝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声音也变得越发颤抖,“你帮我找云仲夜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