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云仲夜，只有暖黄色的台灯亮着。
幸好，这次她没有被恶梦缠绕，但是心情也并不好。
他说过，再睁开眼就可以见面的。
说不定应酬的时候，又被某个女郎勾走了理智，所以才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她闷闷不乐地走进浴室里面洗濑，换下白天的那身衣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难道，自己之前也是这样爱胡思乱想的小女人么？但她见了床头上的照片，照中的自己是那么的冷艳难以接近。
当她走出浴室的时候，云仲夜刚好进来。
她喜出外望地过去抱他，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云仲夜嗅着她颈窝里的香气，轻声地说：“再快一步，你就可以睁开眼睛就看到我了。”
“那下次记得再快一步。”
“走吧。我陪你吃饭。”他松开她，挽过她的手说。
蓝莲歪着头看他：“你不是吃过了么？”
“应酬可饱不了肚子，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深有体会。”云仲夜笑笑，牵着她就往外走。
待他们走到花园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备好了烛光晚餐。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是浪漫柔和的。
蓝莲切下第一块牛排送入嘴中，然后笑着点头。
云仲夜看了，得意地扬了扬嘴角：“这曾是你的最爱。那家餐厅的主厨刚刚才离开。”
“别人的主厨来云家做的么？”蓝莲睁大了眼睛看他，然后问，“不会是你强迫的吧？”
云仲夜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只知道以后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
蓝莲明白，转而轻松地问：“以前的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应该先和以前的我熟悉一下。”
云仲夜放下刀叉用餐巾擦完嘴看着她，扬了扬好看的眉毛，回答：“好欺负。没什么羞耻心。自以为是。狠毒而且诡计多端。”
听到这种答案，蓝莲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
她赶忙喝了口水，拧着眉问：“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
见她紧张，云仲夜忍不住笑了出来。
“云仲夜！你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
“差不多都是实话。”他接着语速均匀地说，“你之所以好欺负，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被恨意蒙住了眼睛；为了保护别人，你连羞耻心都可以不要，默默地承受着我的伤害的污辱；你有资格自以为是，因为你很聪明，你的美貌和能力征服了无数的男人；我见过你努力成长的样子，没日没夜地学各种语言，投入地学习社交礼仪，就连男人们才喜欢的剑道你也不放过；你会狠毒是因为我夺走了你最后一丝善良，你的诡计多端是为了对抗我的伤害。蓝莲，你是这世上唯一会让我患得患失感到害怕的女人。”
柔和的烛光里，蓝莲目不转睛地凝望他，心中万般地感慨。
心想失忆前的蓝莲一定没有听到过这种话，带着歉意，带着赞美，每个音节都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
她用指尖快速拭去眼角的泪，笑着说：“云仲夜，我想你也是这世上唯一会让蓝莲投入那么多心力的男人。”
云仲夜看着她，笑而不语，突然发现自己这是第一次坦白心里的话。
“云仲夜，你爱我么？”好长时间了，蓝莲没有再问这个问题。
只见他的表情变得犹豫，甚至是带着挣扎。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永远。”他冷着脸说。
她似乎并不意外，用手托着腮帮子笑呵呵地看他：“好吧。那作为替换，请你诚实地告诉我，曾经最想和我一起做却没有成功的事情是什么？”
云仲夜不禁笑了，想了想说：“你惹我的事情并不少。不过最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甚至是嫉妒的，应该是某次你不愿和我跳开场舞，而是选了个普通职员，比你矮半个头还穿了件完全不合适的礼服。”
“我吗？”蓝莲捂嘴看着他笑，“不过，云仲夜竟然会承认自己嫉妒过？真是难得。”
云仲夜大方地点头，然后过去伸出了手：“现在该弥补我了。”
然后，两人在空旷的花园里相拥而舞。
就算没有音乐，他们也觉得浪漫温柔，不时发出笑声仿佛眼中只剩下彼此。
慢舞接近尾声的时候，蓝莲将头伏在他的肩上，轻声细语道：“云仲夜，趁着现在我的心里什么仇恨和顾虑都没有，我想告诉你，我是爱你的。现在是，未来也是。”
听小英说，这是姑姑极少和她一起用早餐的稀罕场面。
蓝莲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拘束，主动说：“我梦见过你。”
蓝瑶抬起头来看她，阴森森地回说：“那一定是恶梦。”
蓝莲怔了怔，那的确是个恶梦。
黑纱中透出来的眼睛，和现在一样，透着压迫感。她不再说话，却不料听见她问：“他对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