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原因。”吴雅娴眼中含泪,“你恨他却在关键时刻救他,你又想过真正的原因么?”
蓝莲怔住,生怕她下面的言语呼之欲出。“娴,你不是说过剩下的日子只想珍惜着和他过吗?”蓝莲反过来劝她,“这些烦心的事本来就不该由你管。你不用担心我会对这孩子做什么。只要他不来逼迫我,我就会好好的。”
吴雅娴见她如此固执,唯有叹气说:“我相信你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方才的那些话,也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有些事情,有些命运,都是自己无法逃避的。”
逃避?她是在逃避吗?
不是,她是在保护孩子和自己。
云家就是一座暗不见天日的残酷牢笼,单单为了孩子的未来,她也不能再回去。
她将吴雅娴送回病房后就怅然若失地走在出医院的路上。
她忍不住陷入沉思,险些被一个顽皮跑闹的孩子撞到肚子。
孩子的母亲一边训斥孩子一边问她有没有事。
她摇头,却感觉到小腹传来隐隐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立即返回到妇产科的楼层,要求医生为她检查。
幸好,孩子没有什么事。而医生叮嘱她,要放松心情,否则容易意外流产。
她庆幸,却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他与自己血脉相连,血肉相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走出医院的那一秒,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回到家的时候,她站在屋门外发会了呆,不知待会儿开门而入的时候,井然会不会从厨房里突然蹿到她面前,就像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孤独了六年多的时候,不是早就习惯了么?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么脆弱,想要有所依靠。
也许,这就是所说的孕妇容易伤感吧。
当她发现停靠在马路对面那可疑的车辆时,她并不意外云家已经派人监视了。
她笑笑,拿钥匙开门进去。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她也觉得不怎么意外。
她换了衣服自己做了饭,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以前和妈妈吃饭的情景。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总是不苟言笑,不爱说话。
有一天,她忍不住问:“妈,我不会是你捡来的吧?”
妈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她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听着难过,笑笑说:“您看,我们吃饭也可以说说话嘛,我都一整天没和人说过话了。”
妈妈吃饭的动作突然僵住,然后停顿了会儿说:“人各有命。你怎么还没有习惯一个人面对生活?一个人,不会死的。”
......
是啊,一个人不会死的。
蓝莲看着对面空荡荡的餐厅,神情是说不出来的落没。
但是突然,她似乎想通了。从她出生的那天起,妈妈就刻意让她学会一个人呆着,并说这就是她的命。如今她似乎明白了也接受了,一个人其实也不并可怕。
只要有了新的希望,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她微笑着摸了摸小腹,然后对着空气喃喃地说:“妈,从今以后,我不会是一个人了。”
说完,她开始大口吃饭,整张面孔都重新燃想了精神。
饭后,她照常将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然后回房间打包了行李。
其实,她能收拾的东西不多,不过是将从云家带出来的几件衣服又重新放进箱子里而已。
收拾得差不多,她拿出手机来打了一个人的电话,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暂时可以过渡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她故意叫来了家政公司,让整个木屋里里外外都是来打扫卫生的陌生人。
以此作为掩护,她拖着行李镇静地逃过了云家派来的人,然后去了井然的传媒公司。
前台的小姐说井总正在开会,让她稍等一下。
她并不纠结于是否要见他这一面,留下一个信封后就离开了。
有些离别,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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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从会议室里出来,前台小姐走进他的办公室说:“井总,刚才有位小姐要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井然接过信封,当即想可能是蓝莲:“她人呢?”
“我说让她稍等,但是她说不用就直接走了。”前台小姐汇报完毕就走了出去。
井然坐在办公桌前,缓缓地打开信封,里面是木屋的钥匙,还有一张简洁的字条。
上面写着:“谢谢你,但我无法用这种方式和你重新开始。也许我们重逢在错误的时间,而人生却面临更艰难的选择。请原谅我的选择也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