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仲夜怔住：“你......想要我怎么还？”

    “我要你......”蓝莲说着重新睁开眼睛，终于看向他，眼神却是哀怨冰冷的，“三天之内，给我云家少奶奶的正式身份。我不需要婚礼，只需要一纸文书，一纸永远不离婚的文书。我要你云仲夜，这辈子也摆脱不了我，这辈子都偿还欠我的。”

    云仲夜听着倒抽一口凉气。

    他一千一万个愿意娶她为妻，和她一生一世相伴到老。他本来想等雅娴的丧期过了，再正式向她求婚，和她正式结为夫妻，许下永不分离的承诺。

    但此刻，她把本该美好的承诺变成了一座新的监牢。他愿意成为这监牢的囚徒，可是他不愿意这监牢成为她死灰复燃的仇恨和自我折磨。

    蓝莲的眼角溢下泪来，冷冷地逼问：“你怕了？”

    云仲夜摇头，然后说：“文书会尽快准备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会等你原谅我。”

    “云仲夜。”蓝莲看着他眼神又爱又恨，矛盾而挣扎，“我正在强迫我自己原谅你，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我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曾在爱恨之间痛苦挣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可笑角色。

    “你知道？”蓝莲的泪珠更多地涌了出来。

    云仲夜伸手替她拭泪，轻声低语道：“我曾经越恨你，就越恨我自己；当我想要原谅你的时候，就会越恨我自己；一旦原谅，我就唯有承认自己是如此深刻地爱着你。”

    “你出去，我要休息。”蓝莲抚着小腹，轻声地喃语，然后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是的，她不能原谅他，她不能承认自己已经原谅了他。她听见了爸妈在天上哭泣的声音，那声音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她不能忆起自己有多么深爱这个男人，甚至爱到可以原谅一切。

    云仲夜起身出去，站在病房门口全身无力地依着墙壁。

    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女人，他是否会选择草草把黑豹送进监狱里就好？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女人，他是否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她亲人的性命？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药，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的。

    曾俊见他脸色不对，赶紧过来问：“少爷怎么了？蓝小姐不好吗？”

    云仲夜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着脸说：“让律师准备文件，我要和蓝莲合法注册。”

    接下来的几天，云仲夜都在医院守着蓝莲。蓝莲也异常地平静，该吃饭就好好吃饭，该睡觉就好好睡觉，只是不太和云仲夜说话。

    三天后，律师带着婚姻注册文件来到病房。

    蓝莲叫来了南希，还有自己曾经的上司—《丽人周刊》的老板乔安娜作为见证人，在律师的公证下，共同来见证这份婚姻文件。

    文件的最后一条是，除非双方均自愿同意解除婚姻关系，否则此协议永久生效，不能单方面解除。

    当蓝莲坐在病床上，神情漠然地签了名字之后，云仲夜也快速签好了名字。

    乔安娜是见惯了风浪和怪事的女人，非常自然地笑着上前来祝福这对新婚夫妻。

    但南希就没有这份镇定，始终觉得这在病房里结婚，连个仪式，连个婚纱都没有，还这么急迫，简直是怪异到极点了。

    她也祝福了蓝莲，然后随着律师他们走出了病房，让病人可以继续静养。

    病房外走廊上，南希陷入沉思，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曾俊走过来敲她的脑袋，说：“以你的智商，能想出什么来！还不如不想。”

    南希呼痛地瞪他，然后说：“我是想不通啊，就不能等蓝莲好了以后再结婚吗？就算他们想要低调，简单的仪式，三两亲人好友也是该有的吧？况且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伴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