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决定去洗个冷水澡。
他隐约里知道,自己喝的酒里被加了什么别的东西了。
罗子煜见他坐了不一会,就站起来,歪着头呵呵笑了,“小黑,你热吗?”
“热就对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直接把上身衣服都扯了,张开手臂搂住了小黑。
小黑原本想避,视线却只剩下白花花一片,还有男人明艳的笑脸,行动慢了一拍。怀里扑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鼻息间全是浓郁的酒味,他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有了奇怪的心思。
怀里的男人狡黠地笑着,似乎又说了句什么大胆的言辞,他伸臂勾住他的脖子。
小黑想推开他,平日冷酷的面容竟露出点狰狞的暴戾和欲望。
接着,耳边隐约听到他的带着丝忧伤的笑声,“小黑,我放手了。我对你好吧!”
……
小黑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这些年他从未陷入如此深沉的睡眠。
罗子煜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黑坐直身体,神色忍不住露出一丝戾气,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他自己,罗子煜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墙壁上的时钟,嗒嗒地转着,声音格外清晰。
此时四点都没到。
小黑起身穿好衣服,脑海里昨夜疯狂的记忆片逐渐还原。
男人迷着水汽的桃花眼,诱人的唇,和他这样又那样。
他忽然想起来,那日在东华市罗子煜拿着剪刀咔嚓剪断了那头长发时说的话,他说,“蓄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思保养,一点用处没有,到头来还不如剪了省事。”
小黑看着一片黑色中的屋子。
他静静看了好久。
突然觉得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来这里了。
………
秋意更浓。
叶子渐渐黄了满树,迎接凋零的最后使命。它们奏响清脆的歌,雨点一般沙沙地从树上落了下来。
无风时偶尔飘落几片,有风时,便在风里成群结队地起舞,落地,谢幕。
命案现场起风了,被害者的妻子泣不成声的哭声混着风声飘到现场每个人的耳里。
柯冥却在笑。他闭着眼,嘴角带着恬淡的笑,抬手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叶子。他身上驼色风衣随风飞扬,好似只有他置身世外,不染纤尘。
武不语站在他身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风来的方向,隐约闻到了雨水的气味,入秋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
“阿冥,变天了。”
武不语走到柯冥身前,他比柯冥要高半个头,他俯身弯着腰,把他的大衣合上,系上腰带。
柯冥一动不动,拄着盲杖,等到武不语系好了腰带,他才微微颔首。
“柯冥前辈……”匆匆跑过来的林姝,见到这副画面,简直是双目欲裂,她一把推开武不语,“武大哥,这寄腰带的事还是女孩子来做比较好。”
武不语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默默退到了柯冥身后。
林姝一边手下飞快地打了个简约风的结,一边嘴里直汇报命案现场的一些情况,受害者说了什么,有几个嫌疑人,分别是什么身份。她受过专业的陈词训练,陈述事实来也很客观地描述不夹杂个人观点。
她有条不紊地挨个说着,手边寄腰带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但她想难得离柯冥前辈这么近,便舍不得往后退一步。他们脚尖与脚尖相隔不过半寸,林姝一抬手往前倾一些额头就能触到柯冥的鼻尖。
柯冥闭着眼,神色平静地听她叙述着,脑海里自动还是模拟命发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柯冥前辈,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三个嫌疑人不在场证明都很充分,被害者的妻子昨晚又是一夜未归,公寓管理员说大早上看到她,还打了招呼,也排除了是她杀死被害人的可能性。犯人会不会是其他人?”
林姝汇报结束,便往后退了一步,面露认真之色。作为警官正事是正事,关键时刻一定不能带有任何私人情感。
柯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他闭着眼,白皙的皮肤上安静覆着不密不疏的深灰色的睫毛,嘴角是浅淡的笑意,“林姝警官,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杀死被害人的人就是现在在屋里哭泣的受害者。”
“啊?”林姝有些懵,“不,柯冥前辈,被害者根据法医判断是在凌晨二点钟左右遇害,他的妻子今早六点钟才回来不是吗?公寓管理员刘姨还说和她打了招呼,她完全没有在场证明。除非受害者能够飞檐走壁从六楼的高空下来,否则不可能今早才回来。”
她此时倒也是怀疑起来受害者了,据管理员刘姨说平时受害者几乎不会主动和她招呼,今早确实奇怪地问了声好。
柯冥缓缓道,“如果今早返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