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一怔,她看着这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眸,隐约中感觉那身名贵的西装里包裹的心不是什么好心。
她微笑着,同样不露声色,“好久不见。楚晏没事,现在不想见客。”
医治楚晏的医生,她让厉潇给他叮嘱过不要再向其他任何人泄露楚晏的身体状况。
楚行笑意不减,只是抬手示意身后站着的保镖把一束花递给了她,“既然二弟不愿见我,那我今天就回去吧,明天我还会再来。”
青萝点了点头,接过递来的那束花,轻声说了句谢谢。
楚行转身离开,脚步稳健,背影挺拔,倒真像是有作为的年轻人。
青萝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让她吓了一大跳。
不过是个阉人,真能装啊。
这一念头有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青萝自然不会把花拿回病房,楚晏这位哥哥她不知道他有何居心,是真心还是假意,防止他在花里放上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对楚晏造成损害。毕竟富家名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她等到看不见楚行了,这才把花随手给扔到不远处的大垃圾筒。
她想的没错,那束花里确实有着不该放的东西,有个微型窃听器安装在花的底部。
……
楚晏昏迷的第二天,婚纱机构那边打开电话,说楚晏一个月前定制的婚纱样衣做好了。
青萝不放心把楚晏一个人留在医院,便让她们把样衣送到了医院。
纯洁无暇的白色婚纱,后背镂空,绣的是天使翅膀的图案,而裙摆上是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宛如要陪着她一同从人间走向开满彼岸花的轮回之路。
婚纱很合身,不知道楚晏什么时候摸清了她的尺寸,青萝想起在国外的半年,楚晏与她的肢体接触,似乎止于拥抱和额前的晚安吻。
她排斥过于亲昵的接触,而楚晏总是很细心,每次嘴唇相触的那刹,察觉到她神色中的慌张,便适可而止,唇落于她的额头。
青萝换上白色的婚纱,带上雪白的头纱,她特地化了淡妆,涂上了鲜润的口红。她坐在楚晏的床前,静静地看着男人的睡颜。
他曾说,以后看他的机会多得是,现在倒真是应验了。
“楚晏,你知道我在乌尤尼盐湖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对神明许下愿望,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找个善良美好的女子,相伴一生。”
“可是为什么我还活着,你却躺在这里。楚晏,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我穿着婚纱的样子,好看吗?”
青萝抬手抚摸着男人脸,轻轻笑了,“你一定会说好看,你会说萝儿,你是我见过穿着婚纱最美的女人。”
“楚晏,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了,你每次欲言又止,想告诉我却又不说。你说起年少时长着苹果树的庭院,看着我的表情总是有那么一点难过,是不是在怨我把你给忘了。”
她记起来了,十年前那么明媚的午后,那个漂亮的像个女孩子的少年,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
……
那天她瞒着教官,偷偷溜出了基地。回去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要给于筱带个礼物。她没有钱,买不了街头红得欲滴的糖葫芦,也买不了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糖人。
买不起又不能偷。她一抬头,便看到了前方那棵茂盛得高出围墙的大树,那是棵苹果树。她想,干脆摘两个苹果回去给于筱当礼物好了。她仗着身手灵巧悄悄潜入了庭院,她小心翼翼地躲藏在树上,抬眼却看到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是个抱着大画板的少年,眼睛很漂亮,纯粹得像上好的黑宝石,短短的黑发服帖地垂在额头。他看起来比她要大一些,脸上却还保留着几分稚气。
她盯着他看,看着他走到了树下席地坐下,拿着本子低着头涂涂画画。她出神地盯着他看,觉得他柔弱地不像个男人,训练营里那些少年脸色冷冷的,性情古怪,没有一个像他这么纤弱的。
她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纯粹的少年,那双清澈的丹凤眼里像白雪一样无暇。
她想,这双眼里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和她一点也不一样。
她惊讶于他的美色,脚下踩着的那根树干竟不争气地断了,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从树上落了下来,落在了他怀里。
少年被她压地直抽气,他皱了皱眉头,立马舒展开来,他问她,“你是从天上来的吗?”
她还愣着,迎面打来的却是他的画板。
他竟敢偷袭她!
她瞬间怒了,单手撑地躲开他的袭击,打飞了画板,然后欺身把他压在了地上。
“为什么打我?”她冷着脸。
少年偏过头去,似乎偷袭失败有些遗憾。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白皙的颈部,那里有枚小小的痣。
他不说话,只想着这个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