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么?怎么会背后受了那么一大片的伤?
淡淡结成的薄痂,裂开的血口,伤口覆盖了近乎整片后背,狰狞而可怖。
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顶着那么重的伤还一路追过来找他,林晓晓想起自己在院落里布置的小机关,倒药粉的手忍不住有点抖。
一定是为了躲开她的机关不小心裂开了伤口,再加上发着高烧淋了雨,才会神智不清地倒在了她身上。
那句欧阳纳德早就死了,也是他烧坏了脱口而出的胡话吧。
如果真正的欧阳纳德已经死了,那现在出现在公众场合,竞选帝国下一任最高执行官的男人是谁?他是被鬼附身了吗?
林晓晓不敢往下去想,只觉得再想下去会有些可怕。
陆判显然高烧加上伤口疼痛彻底昏睡了,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折腾着,林晓晓把他上身衣服全脱了,小心翼翼地重新缠上绷带,又拿了块吸水的干毛巾把他有些湿润的头发给擦干。
为什么小心翼翼,她一说不清,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把他弄醒了又是一番麻烦。
电闪雷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余下哗哗的雨声。
陆判倒在床上,短短的头发被她揉的很凌乱,微微翘着,侧颜线条干净而俊美,根根可数的睫毛安静覆在脸上,像个不经世事的美少年。
二十八岁的男人被她看出了少年感,林晓晓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脸。
她拿着毛毯给他披上,指尖碰到男人温热而带着细腻触感的肌肤,忍不住就想起了曾经她把他带回家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林晓晓侧背着他躺在床上,眼皮开始打架,她努力屏蔽脑海里错综复杂的诸般念头,酝酿睡意。可是没一会,屋里的寂静被打破了,手机响了。
不是她的铃声,是她从陆判口袋里摸出来放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自带的默认铃声。
林晓晓拿起手机,皱了皱眉头,手机屏幕亮着来电显示“苏陌”的名字。
她摁下接通键,“喂?”
对方沉默了约有半秒,“林晓晓?”
“是我。”
苏陌的声音温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陆判他现在和你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
“他发烧了,伤口又裂开了,现在睡着了。”林晓晓淡淡道,“我们现在在希法镇罗宾大街16号。”
苏陌有些焦急,“你找医生了吗?退烧药吃了吗?背上的伤给他重新换了药吗?”
她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音量很高昂,林晓晓不由地又皱了皱眉,“没找医生,我帮他简单处理了下,现在烧还没退,人还昏迷着。他待在我这里碍事,你快点过来把他领走。”
苏陌在那边对人报了她说的地址。
“我刚下飞机,现在立马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后到。”苏陌放缓语调,“麻烦你好好照顾他,陆判他前几天为了兄弟差点丢了半条命,他知道你坐飞机来A国了,就不顾萧严劝阻……”
苏陌和她说这些做什么,林晓晓不想听,她干脆打断她,“在你来之前人不会死的,没别的事,我挂了。”
“好,一会儿见。”
苏陌轻声道。
把手机扔到柜子上,林晓晓侧躺着看着窗户上微光下沿着玻璃流下的水珠,却是一点也睡不着了。
不管有什么理由,当初他都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强硬睡了她,囚禁了她,对她做出那些侮辱的事。
不管有任何理由。林晓晓轻声告诉自己。
她没有再回头看陆判一眼。
没到一个小时,苏陌带着人就到了。林晓晓撤了安保机关,开门放他们进来。两个女人神色都很平静,招呼都没打,苏陌径直冲进了卧室,摸了摸陆判的额头,又看了看后背上崭新的绷带,这才舒了一口气。
苏陌对林晓晓微微点了点头,就轻声轻脚地和身侧的阿肆扶着陆判离开了。
“等他醒了就告诉他,别再来找我了。”林晓晓在关门前,忽然道。
黑色的遮雨伞下,苏陌微微回眸,竟是对她笑了笑。
她说,“别担心。我怀孕了,陆判很快就和我结婚了。有了家有了孩子,他自然不会往外跑。”
一时心里不知滋味,林晓晓也扬起浅淡的笑意,“那就好,看好你的男人。”
转身她关上了门。
林晓晓走到几步,停下脚步脱力地靠在了墙上,墙壁一阵冰凉,她静静靠着,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寄托。
她摸了摸胸口,衣衫还带着外面的雨水味,有些凉乎乎的。她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吼了一声,走到客厅的桌子前抬手把所有东西扫到了地上,玻璃杯划出一道短促的弧度,清脆碎裂,清水流了满地。
他伤了她一分,她还没还他十分,竟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