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觉得那边的空气有些莫名的微妙。

    就好似他们三人之间暗流涌动，随时都可能喷发处洪流。

    很是奇怪。

    楚晏见她注意力还是不自觉地放在陆判那边，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侧，彻底挡住了那边的视线。

    “晓晓，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能不能眼里只有我，再多看我几眼。”

    他声音苦涩。

    林晓晓看着他，内心轻叹，“好，楚晏，从现在起我只看你一人。”

    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眼前重新蒙上了一层雾。

    今天晚上也许有大事要发生了。

    ……

    爱兰大厦高层，一间昏暗的房间。

    房间只有一间窗，窗口半敞，没开灯，外面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光不是反射到屋内，在墙壁上映下斑驳的影子。

    墙壁上挂着一个时钟，嗒嗒地转着，发出异常清脆的声音。

    “老师，你输了。”

    童郁靠在墙壁上，歪着头轻轻笑着。他满头金发凌乱着，完全没有往日的光泽，脸上苍白如纸色，嘴唇因为体内肆意发作的病毒干得起了层淡淡的皮，向来僵硬的五官此时竟扬起了一抹笑。

    有些得意，又有些癫狂。

    大抵是木偶笑起来的模样。

    他依靠在墙壁上，身子摇摇晃晃，却还是抵靠着墙壁，蓝眸空洞地落在前方地板上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闻言却是嗬嗬笑了，“童郁，你……觉得你赢了吗？”

    笑声刺耳，因为胸口涌出的大片血液，呼吸声有些急促。

    他没有头发，光秃秃的头顶印着六个戒疤，一双眼眸格外的阴森，却又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幽暗。

    “哈哈哈，即便是死，我森罗也不会输！童郁，我最心爱的徒弟啊，世间森罗万象，总有一个我会为我报仇。”

    他边说边大笑，胸口大大起伏，腹部的枪口血液涌得更快了些。

    童郁没有在看他，高温趋势，让他眼前有些模糊，他恢复了面无表情僵硬的五官，哑着嗓子，如同机械一般的发音，“森罗老师，能看着你死，我就赢了。”

    脑海里又晃过那场点燃天际的大火，还有那个短发的，泪流满面的，胸口插着一把军刀，还在微笑的女人。

    他不由地轻声咳嗽了声。

    “郁儿，我的徒弟，为师会在地狱里……”坐在地上的男人又嗬嗬笑了，忽然目光放到了墙壁上的时钟上，他说到这，却没继续，抬起沾满血的手碰了碰耳朵，“好吵，妈的，好吵！”

    神情竟是有些疯癫了起来。

    “老师，闭嘴去死吧。”

    童郁腿有些软，身子忍不住摇晃了下，却被一旁一直静静站着的人抬手扶住。

    “童郁，你还好吗？”那人紧闭着双眼，有些瘦削的身形包裹在驼色的大衣里，五官无比的柔和，声音像是春风拂面，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舒服。

    “别碰我。”

    童郁甩开他的手，踉跄着走到前方处于大失血状态的森罗面前，抬手打了个响指，意识被高温烧得有些涣散，僵着张脸又说了声，“闭嘴。”

    伴随着那声响指，森罗沾着血渍本就可怖的脸色，顿时扭曲了起来，眼前像是看到了无比可怕的梦魇，张着嘴，大口喘息，却是发不出声音。

    像是着了魔。

    柯冥轻轻地叹了口气，举着拐杖抬步走向了门，然后轻轻地关上。

    童郁坐到了地上，森罗的血流到了他的脚边，他闭着眼单手撑在地上，防止自己倒在地上。他感受着耳边的声音，滴答滴答的时钟声，还有濒死男人发出的近乎求救的喘息。

    不由地嘴角又扯了一抹微笑，那是属于他的提线木偶般的微笑。

    苍白的，此时此刻又让人有些心疼的微笑。

    ……

    “阿冥，楼下发来了简讯。”

    武不语静候在房间外，见柯冥走了出来，轻声道。

    “说了什么。”

    柯冥揉了揉眉心，长时间地耗脑，加上奔波，让他不由地有些疲惫。

    “那边说目标人物出现，让森罗按计划控制叶生。”武不语询问道，“是否要通知我们的人手现在就做好准备，提前行动。”

    “不必。”柯冥边走边道，“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行事，切勿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