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宁静，林菲菲的每一个字却又像铁钉一样地钻进了楚夜玄的耳膜。
她说，她就是喜欢慕子恒，而他楚夜玄不过是她被伤得太痛时的一个替代品……
她承认了……她居然亲口承认了！
下颔的弧度紧绷到极致，楚夜玄阴鸷着双眼，抓着她肩膀的手似是要将她捏碎，一字一字，他如淬了冰渣一般，问，“林菲菲，你刚说什么，你说你还爱慕子恒？那我呢，你也曾说过爱我，你也曾因卢烟而嫉妒过，那些，难道都是假的？”
假的么？
那些，当然是真的。
她爱他。
她更嫉妒卢烟可以得到他的爱。
可她，有什么资格爱、有什么资格嫉妒……她不过就是他和慕子恒争强好胜的一个战利品……
轻笑了一声，林菲菲问，“楚先生，你现在是出于嫉妒才来质问我的么？或许吧，你比慕子恒帅、比慕子恒高，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喜欢你，可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在我眼里，慕子恒就是比你帅，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爱……”
“他”字未出口，就被楚夜玄截去。
林菲菲愣了半饷，才开始呜呜呜地反抗。
他凭什么一言不合就亲她，他有什么资格亲她。
“唔，你放开我……呜呜……”
林菲菲撇过脸，试图躲过他的吻，他却咬着她的下巴继续追逐。
她惊怕极了，全身发抖地用力挣脱他，呼吸紊乱地低吼道，“楚夜玄你做什么，这里是外面，你快放开我！”
林菲菲的低吼，让楚夜玄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托抱起她，边咬着她的脖颈，边愠怒地低问，“为什么要我放开你？因为我不是慕子恒？他吻你就可以，我就不可以？可你曾经，不是也很沉溺于我的吻么？难道那时，你只是假装沉溺？亦或是，你闭着眼，把我的吻，当成了慕子恒的吻？”
脖子，被他咬得生疼，却不及他那几句犀利言辞来的剜人心骨。
他的一声声质问，总是二话不离慕子恒。
她算什么，难道就连吻，都要被当做比拼的筹码么？
悲凉染上林菲菲的眉眼，她忍不住地抬手，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肩膀，“楚夜玄，你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呵，你恨我……”
楚夜玄低低地笑，他捏起她的下颔，俊颜欺近，气息喷洒间，灼热却又凉薄，“林菲菲，你凭什么恨我？慕子恒对你有多坏，我就对你有多好？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恨我，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金刚石，还是陨石？”
他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颤，带着三分酥麻，七分自嘲。
是啊，慕子恒对她有多坏，他楚夜玄就对她有多好……可这种好，她还真的受不起……一旦受了，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真的，宁可他从未对她好过……
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林菲菲几近歇斯底里地低吼出声，“谁要你的好，我根本不需要！我宁愿被慕子恒伤得体无完肤，也不要你那种讨人厌的好！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可这辈子都没遇到过你！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心尖顿顿地抽疼着，楚夜玄强忍着撕了她的冲动，紧掐着她的腰，阴戾地问，“什么叫讨人厌的好？我对你好，你还厌恶了？你是不是真的有自虐症？非要被人打、被人骂才开心？”
他掐在她腰间的手劲极重，疼得林菲菲本就朦胧的泪眼刹那间就跟决了堤似的狂流，她现在满心满腹都是委屈，什么叫她有自虐症，明明就是他一直打着对她好的名义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他迷惑了她的心，却只是为了和慕子恒争强好胜。他明明有了卢烟，却还来强吻她。
他简直比慕子恒还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忍不住地，林菲菲一气之下，张开嘴，就朝着楚夜玄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脖子上的肉那么嫩，咬一口停一口也就罢了，有她这么死咬着不放的么？
楚夜玄觉得自己的肉都快被她咬下来了，冷着声，他低喝，“松开你的嘴！”
林菲菲眼泪啪嗒啪嗒掉，咸涩的泪水淌进嘴里，一片苦涩，苦得她心里的难受愈来愈浓烈，烈到最后，她不但没有松口，反而愈咬愈用力……然后一个没绷住，她的口中，隐隐地就尝到了一股的血腥味。
她把他的脖子咬出血了。
她怔怔地呆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咬着他的脖颈。
她抬眸，恍惚着一张湿哒哒的脸，迷惘又凄凄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