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扬!”
“好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王恋瑾和纪暖飒一同出声,区别是一个心急如焚地阻止,另一个则是满面春风地答应。
纪暖飒看着她笑盈盈的双眼,像是有一把刀在往她内心深处挖,她侧过脸按了按额头,憋着一口气,低低地说:“走吧。”
遂朝车子走去。
谢政扬颇有礼貌地跟王恋瑾道了别,适才回到车上,发动离开。
冬日的寒风轻轻地刮着,花坛积雪深厚,树枝上挂了水晶晶的冰条,整个场景静谧无声,唯有他远去的车声,在轮子碾压过细碎的雪花时发出“窸窣”的声响,飘荡在四周,经久不息。
终于,车子驶出了视线的尽头,硬撑着王恋瑾冷静应对的那根弦轰然断裂,她抱着自己一下子蹲下身,声音在喉咙里哽着,只感觉到沙哑的“呜呜”声,怎么用力都释放不出来。
但滚烫的泪水,却在汹涌地往外冒。
梁宇崇蹲在她身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眉头紧皱,喉咙也紧锁,往日里能说出长篇大论的他,这一刻竟然词穷。
“看到了吧?”王恋瑾哑着声低低地说,“我就是这样,哪怕冷静再久,一见到他就会溃不成军。这个样子的我,不值得你那么做。”
梁宇崇紧抿双唇,缄口不语。
王恋瑾缓缓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了包,深呼吸调节好气息,淡漠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爱过人,但这不代表我就会比别人更好地回应爱情,我只是比没爱过的人更懂爱的酸甜苦辣。”
留下这句话,她踩着薄薄的积雪一步一步走远,梁宇崇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她。
车上,纪暖飒憋着气,望着窗外不出声,谢政扬也不打算说话,任由沉默的气氛将他们吞噬。直到车子转入一条陌生的街道,纪暖飒终于按捺不住,僵硬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我还以为你打算这辈子永远都不和我说话了。”
“要去哪儿?”纪暖飒不打算搭理他,固执地问。
谢政扬慢下了车速,耐心地说:“去挑订婚的礼服,前面就快到了,据说设计师今天在。”
纪暖飒转过脸,强忍着怒火,“你真的……”
“别在问我是不是当真,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说过了。”
看着他冷漠的侧脸,纪暖飒只觉得心痛难当,刚刚因王恋瑾的目光而插入心脏的那把刀又开始往深处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捂着沉痛不已的心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谢政扬斜眼看了看她,眸底浮现不忍,下一秒眉头一拧,神态冷淡如冰。
车子在婚纱店面前停住。
这家婚纱店很是特别,两层楼的西方楼阁建筑,外形像是一个神圣的教堂,正门两侧的橱窗里,分别有两对新人模特,一对很正统地并肩而站,一对很亲昵地侧身相拥。
纪暖飒看着那样的画面,心痛得全身没了力气,在谢政扬开门下车的时候,她没精打采地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爱英子,爱得无怨无悔。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现在你要娶她最疼爱的妹妹,你是什么心情?”
谢政扬的手放在车门上,僵硬地没了下一个动作,但僵硬的似乎不仅仅是开门的手,连他的全身都像是被冰冻住,动弹不得。
纪暖飒靠在车座里,懒洋洋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两对新人模特,他们之间流露出来的喜庆喜悦,丝毫都感染不到她,她越看,只会觉得心越凉。
“听说你们四处找我的那天,是在我姐夫家过的夜。那时你当着我姐夫的面,说你这辈子爱过英子就够了,从今以后,你不会再爱任何人。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娶我。我纪暖飒宁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一个我既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人。”
谢政扬慢慢地回过了神,重新靠回座椅里,眉头微皱,问:“是王恋瑾告诉你的?”
“既然你敢说,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转达?”
谢政扬紧抿起唇,下巴蹦出了凌厉的线条,他生气的样子和谢政远很像很像,不动怒的时候就是这样,轮廓紧绷,四周散步着低沉的气压,传达着“生人勿近”的讯息。
纪暖飒坐直了身体,悠悠地叹口气,摸了摸额头,苦恼地说:“还是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因为我是她的妹妹,尽管不存在爱,至少还能发自真心地对我好?但是谢政扬,如果如果英子姐地下有知,看到你就是这么对她最疼爱的妹妹,她会是什么心情?”
“在这件事上不要和我提英子!”谢政扬厉声道,显然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限,就连声音都带着恨。
他越是横,纪暖飒越是不怕,她挺直了腰,誓要和他争出个结果,“为什么不提?还是说你那些话就是说给我姐夫听的?你是在变相谴责他的软弱,怪他不为英子姐伸张正义吗?但是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把事情闹大,英子会自杀吗?”
谢政扬猛地转过头,目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