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鹏转了话题。
谢政远没有深究,随着他转了话题,只说是即将结成夫妻的两人间闹了小矛盾,就以有事为借口先行离开。
谢鹏让路的时候,纪暖飒抢在谢政远的前面走出了房间。
“唉……”谢鹏无奈地叹口气,看向谢政扬,安慰道,“暖暖的倔脾气是出了名的,将来是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政扬你别往心里去,慢慢习惯就好了。”
谢政扬笑笑,“多谢伯父关心,我和暖暖会好的。”
谢鹏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转身回了房间。
纪暖飒好像又回到了刚出狱的样子,看似六神无主,好似一个幽魂在飘荡,但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顺着台阶一步步下得很稳当,速度也不快不慢。
谢政远跟在她身后,并不是他想像以前那样默默跟着她,而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只要一想到要从她身边越过,他竟然迈不出步伐。
出了屋子的门,纪暖飒僵硬地往外走,谢政远站在门口目送她走出了大铁门,低低叹了一气,遂才到车库去取车。
车子驶出了谢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纪暖飒顺着路边行走的背影。
不知不觉中,车速缓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和她保持者三十米的距离。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早在深秋时分就已掉光了树叶,只剩下粗壮的枝干,没了绿色繁茂的枝叶,宽敞的街道显得异常凄冷。好在,还有几率阳光从树枝间扑下来,树影浅淡,还是落下了稀疏的影子。
一些树影落在纪暖飒的身上,一些树影落在谢政远的车头上,随着他们的前行往后退去。
唉,他在心底暗暗地叹,看到她这个样子……总是让他不忍,只要她闷不吭声,还不需要把自己封锁起来,他就已经无可奈何了。他咬咬牙,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速地驶向前,飞速地从她身边而过,带起一阵寒冷的风。
纪暖飒缓下了脚步,最后完全停了下来,她看着那辆车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无奈地弯了弯唇,这一次,眼底不能再干涩,她并没有想哭的冲动。
她一直都知道他跟在身后,从走出谢政扬的房间开始,她就知道。等她从谢家的大铁门走出来,再感觉到他的车子出现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不过连三分钟的间隔都没有。
她不想走快,也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她竟然有种想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冲动,想清清楚楚地、细细地感受他跟在身后的安全和静谧。
原来,他以前也是这样,像是一个隐形的守护神陪在她身边,却从不打扰她的生活。她发现,她喜欢,并且是无比地喜欢这样的感觉,不仅是喜欢,还很快地产生了眷恋、依赖。
所以这一次,她选择了放任和放纵,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对于谢政远,这是最后一次贪恋他的好,她在心底请求所有一切能够接受请求的人和物,原谅她的矫情和放任,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可是,他没有听到她的乞求,就没有让她如愿。
他还是没有了耐心,飞速地从她身后超越。
纪暖飒低下头,看着地上稀疏的树影笑了笑,放在衣兜里的手紧紧地捏着照片的一角,她觉得纵然是她孤身屹立在这个寒冷的世界,她并不孤独,因为她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再是爱情,那个东西,她已经要不起了,她需要有另外一个坚持下去的念头。
因此,在回孔德明那里之前,她单独去了一趟警察局,她要把手头上唯一的线索提供给警方,为了能够尽早找到柳羽灵,她甘愿留下这唯一一张的念想。从警局出来之后,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找王恋瑾。
她有些话想对她说。
虽然,王恋瑾已经发展了新的感情,决心摆脱过去,重新开始,但有些东西她还是要去说清楚。这段友情维持了这么久,在诸多变故中依然没有崩塌,但需要当事人的维护,否则落个空有其表的结果,岂不是很惨淡?
纪暖飒是傻,但不是傻到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毫无知觉。
她感觉得到那晚提起和谢政扬的婚事之后,她和王恋瑾之间有些东西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即使王恋瑾表现得很平淡,从表面上看去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在王恋瑾心里,或许已经有一个结越来越紧。若是不及时解开,成了死疙瘩,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纪暖飒到达医院的时候,王恋瑾正巧在手术室,护士安排她在办公室等。那并非是王恋瑾一个人的办公室,不过恰巧和她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医生也和她在一起手术,才会空无一人。
半个小时过后,手术还没有结束,但办公室进来了一个人。
“唉,今天马医生坐诊吗?”那个男人疑惑地跟身边的人说,“不是说马医生今天就一台手术,怎么还有病人在等?”
纪暖飒背对着门口,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