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政航就没有那么冷静了,或者说,对于自己父母的情况,他还抱着期望,等待着所有证据和说辞被推翻的时机。看到谢政远和谢政扬来,他的怒火噌一下窜到了头顶,推开正在向他询问情况的胡妤,趁着谢政远走向谢政婷了解情况的时候,提着拳头就往谢政扬脸上问候过去。
谢政扬正在耐心地劝慰着谢旌博,没有注意到来势汹汹的谢政航,这一拳不仅没躲过,还被打得很实在,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踉跄往后连退两步,撞到了走道里的座椅,跌坐在椅子里。
谢政航乘胜追击,把他按在椅子里重重地又打了几拳,而拳头还不够宣泄他心中的怒气,他还不忘提起脚一下一下踢打谢政扬的双腿。
这一切发生的始料未及,等其他人都反应过来时,谢政扬已经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谢政远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扯着谢政航的手臂把他摔到地上躺着,急忙查看谢政扬的伤势。
其他人都吓得惊了魂,胡妤和柳羽灵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僵硬吃惊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谢政扬,手足无措。谢政婷跑到谢政航身边,把他扶起来,怒气交加,可看他怒火冲天的样子,无论是关怀还是责备的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再看谢旌博,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冷漠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不为谢政航生气,也不为谢政扬心疼。
大概地检查了一遍伤势,谢政远愤恨地瞪向谢政航,忍住想要对他施以同样的拳打脚踢的冲动,咬牙道:“如果政扬有个三长两短,落下什么毛病,我一定会同样的奉还给你!”
谢政航冷冷地笑,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你当然能奉还给我,否则当初爷爷送你去部队训练就是白费了!”
就算谢政航再冲动,也还是有理智的。他之所以选择对毫无防备的谢政扬下手,而不是谢政远,就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动手打起来,他不是谢政远的对手,必定会被他还击打个落花流水。
意识到这层心思,谢政远犹如火上浇油,提起沉重地步伐,紧握着拳头就朝他走去。
“你要做什么?!”谢政婷挺直了腰挡在谢政航身前,无所畏惧地瞪着谢政远,“今天你要是敢动我哥,我一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别以为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我谢政婷说得出做得到,哪怕要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做到!”
在她骨子里也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在。谢政远敛住了步伐,也不希望事情闹得更大,便折回去送谢政扬就医。
谢政扬的伤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
在谢政远的搀扶下,他刚一迈出步,就已疼得站不稳,如此看来必定是伤到了骨头,谢政远一个人要把他扶到电梯那并不容易,只好请来护士,用轮椅把他送到骨科检查。
王恋瑾刚做完了巡查回到办公室,一踏进门就瞧见一道并不陌生的背影,她愣了一愣,以为是自己踏错了房间,退出去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又眨了眨眼,依旧没问题,她还出于震惊的疑惑中,便听到刘医生道:“你这是伤到了胫骨,从X光片上看已经出现了裂痕,所以才会连下地都难,更不要说走路了。”
“就是说骨折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王恋瑾彻底僵住,因为这个声音她无比地清楚、无比地熟悉,确实是他!就是他!是谢政扬!
他怎么又会在这里了?那纪暖飒呢?她四处搜寻纪暖飒的身影,怎么不见她跟着一起来?
刘医生又说:“嗯,这段时间都会打石膏,你可能没有办法行走。”
“要多久才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看你的恢复情况吧。好了,我先给你打石膏。”刘医生站起来准备把谢政扬推到里面的房间去包扎,不意看到了傻站在门口的王恋瑾,讶问,“恋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巡房结束了?”
谢政扬滞了一滞,恋瑾?莫非是王恋瑾?他知道王恋瑾是学医的,难道真的是她?
被点了名,王恋瑾没有办法装哑巴或者中途转头,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结束了,恢复得都挺好。13床的小男孩恢复得尤其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经过谢政扬身边时,她的心砰砰砰加速地跳,可她努力地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气场变软,更不允许脚步有所放慢。
谢政扬一直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在王恋瑾经过身边的时候,他无意识地将头低得更深。
本以为能就此逃过,不料刘医生吩咐道:“那调皮鬼好了,这又来了一个胫骨骨折的,你帮着我一起看看,他这个情况有点严肃,是被外力踢打导致骨折的。”
一听是被外力踢打所伤,王恋瑾再无法镇定了,她刚坐下还没坐稳,就猛地站了起来,惊讶地脱口就问:“是谁打的?”
话一出口,气氛全变了。
刘医生怔住,搞不懂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激烈。
谢政扬僵硬了全身的神经,因为在她激动的语气中,关切和紧张是那么明显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