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妤依旧没有回应,面若冰霜地站着。
这时,纪暖姿跟着跪了下去,双眼含泪地看着胡妤,哀求道:“妈,如果你能同意让我们在一起,这辈子我都会感激你,不仅是感激你给了我生命,抚育我长大,更要感激你给了我新的幸福人生。但如果你坚持不肯让步,那就恕女儿不孝,这辈子,我都跟定他了。我要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是谢家的大少爷,不是因为他是谢政航,而是因为我爱他。妈,你能明白的,对不对?这一生,你最渴望的就是能够得到爸爸全心全意的爱,和他相守到白头。可是爸爸生前因为别的女人,你的愿望实现不了,现在爸爸去世了,你的愿望就更实现不了了。难道你希望你的悲剧在你女儿身上重复上演吗?”
联想到自己的痛苦,胡妤似乎有所触动,慢慢转身迎接着纪暖姿哀伤的眼神,心口隐隐疼痛。
纪暖姿跪着挪向前,拉住胡妤的手,诚恳地对她说:“妈,拜托你了,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你也希望女儿幸福,不是吗?”
胡妤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
接下来,站在楼口的纪暖飒就再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挪动。
胡妤虽然一个字都没说,到底还是拗不过女儿。
对此事纪暖飒心中大概有数便没再继续偷听下去,她回了房间写写词作作曲,日子过得很舒心。
偶尔也会跟王恋瑾联系,聊一聊各自的近况,从她那里得知,谢政扬每三五天就会到医院去换药,而换药的这份工作全是由她来完成。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就连一些换药后叮嘱的话也不说,等到谢政扬已经坐着轮椅离开了,她才安排护士追过去告诉他。
对此,纪暖飒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是想去找一找谢政扬,不为别的,就为王恋瑾,她想问问他,是否能感受到王恋瑾的用心?最想问的还是他对此有何看法,是不是依然不会再爱任何人?可是她不敢去,她怕谢政扬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和她说起谢政远来。
关于谢政远,她不是不想知道,相反是太想知道,但又执拗得很,只想从本人那里知道,想听他亲口跟她说。
所以她最后只有选择沉默,静候时间的安排。
再说谢政婷对孔德明的感情,纪暖飒倒是想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住在姐姐家,她仿佛能感受到姐姐的气息,有几次夜里做梦还梦到了她。
在梦里,她听到纪暖英跟她说,希望能够有一个女人来代替她照顾丈夫和孩子。
纪暖飒犹豫不定,以为是姐姐托梦,可又觉得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竟,她还在期待和谢政远那段没来得及开的感情得到善果,偏偏谢政远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纵然那并非出自真心,至少也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过。所以现在她对谢政远,就好像谢政婷对孔德明;她对吴彤就好像谢政婷对纪暖英;她在期待吴彤能够允许,便迁移到纪暖英身上,希望她能允许谢政婷。
从梦中醒来,她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内心对谢政远的感情是多么澎湃。
天亮的时候,她望着微醺的阳光,发自真心地希望每一段感情都能有美好的结果。
半个月后,谢政远从日本归来,一直坚持要等孙铭晶头七过去的谢鹏也在这时到警局自首,坦白了过去的所作所为。
不日,证据确凿,警察依法将其逮捕。
关于这一案件审理得很隐蔽,媒体记者们找遍了门路,希望能够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消息,终究都是徒劳无获。
纪暖飒一直追踪者新闻报道,到了后来,看到的只是不了了之的结果。然而她并不觉得失望或者别的什么负面情绪,因为中天融域的冤屈已经洗干净,只可惜当初的商业神话因为冤屈倒闭,要在扶起来已经不再容易。好在纪权奋斗了一生,到头来还是给她们母女留下了富足的条件。
在搬回纪家之前,纪暖飒陪着柳羽灵飞了一趟加州,去那边把美容馆的事情处理了一些,还有那笔巨款。说是巨款,其实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多,她们把钱又重新转回了国内,关了美容馆,带了一些国外生活这些年的有意义物品回国,决定以后都会永远留在明城。
那段时间过得很宁和,宁和到有一种错觉,仿佛以后都会这样平淡地走下去,和以前有过牵绊的人都不会再有交集。
那些人里面包括谢政远。
可想到他,又觉得心口涩涩的。
从加州回到明城的那天,一下飞机就接到了王恋瑾的电话,她在电话那边是难得的兴奋,激动得对纪暖飒说:“暖,你知道吗?今天他跟我说话了,是他主动地跟我说话哦!”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在医院上班习不习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