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脏,我不配,你也不会要我……即使、即使我不要尊严,把自己放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碰我……你嫌我脏……”
“暖!”谢政远的喊声里已染上了悲凉、几近绝望的心痛。
可纪暖飒已释然一笑,纤长的手指抹去了泪痕,在迎向晨曦海风的瞬间,抬脚迈了出去——
“暖!”谢政远声嘶力竭地呐喊,扑上前,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只看到海水溅起的浪花,“嘭”地一声响,像是一条鲸鱼翻腾,震动他心头的海。
后方不远处,聂梓岚僵硬地站着,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那一声“暖”喊在他的心里,余音收缩,在十指缓慢松开的同时,娓娓释放出来——暖暖,这样辜负你,抱歉,原谅我的见死不救,因为得不到你,我宁肯毁了你。
“咚”一声巨响,心脏掉进了大海。
聂梓岚猛地坐了起来,大汗淋漓,惺忪的睡眼前却清晰地印着纵身跳入大海的那一幕。
太真实,简直就不像是梦,而且真真切切发生在他眼前的一样。
他扶住额头,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披了件外套,倒了杯水端着到窗前,天已经蒙蒙亮了,夜里下雨地面到处都湿漉漉的。
喝了口水缓了缓,那个噩梦还是挥之不去,真实感太强,仿佛不是真的发生过就是在预示着什么会即将发生似的。
聂梓岚回到床边坐下,沉重地叹了口气,再看四周时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该离开了。
经过一番考虑最终还是决定要把股权转出去。熊天林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他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不管是车祸逃逸还是商业犯罪,他要是继续留下来只会等到被警方逮捕的那天。
离开明城,是他唯一的出路。
所以昨天他把那份协议签了并交给熊天林,随后立刻去兑现了那张支票,把钱存入了自己的卡中,打包好行李准备连夜离开,人都已经走出了屋子,想到纪暖飒又不忍心不甘心独自离开。
如果余生注定要默默无闻地度过,一个人的话不如到监狱里面去。于是他又多待了一晚,决定等到天亮以后去找纪暖飒,不管她愿不愿意,一定要带她走。
如果她舍不得丢下柳羽灵,那么带上她也不是不可以。
天彻底大亮,聂梓岚带上准备好的简易行李驾车前往南部的纪家。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经过昨夜的连夜审问,李唐越已经将他和纪暖姿的事情合盘托出,要他们和他一起趟这趟浑水。在他的楼下,警方早已埋伏观察他的行踪以防他跑路。而另一批警察也正准备出发去纪家提纪暖姿,聂梓岚这一去等同于自投罗网。
纪暖姿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夜里突然下起了雨吵得她睡意全无,备受煎熬。
早早的,她就起来了,犹豫着究竟是该去谢家了解一下情况还是跟李唐越的助理联系。
犹豫不决时,突然听到门铃和车子喇叭声,起先她没有在意,转身的瞬间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一股不安的强烈感觉袭来,她差一点没有站稳。
从窗户看下去,只见胡妤急匆匆去开门,纪暖姿心下一紧,大喊了一声“妈”就疯狂地奔跑出房间。
前去开门的胡妤莫名地顿了顿,刚才好像有人叫她,可回头看了看又没什么异样,复又前去开门。
来人是聂梓岚,不由阻拦奋力地挤进门。
“你来做什么?”胡妤不满地问,指着门口道,“赶紧出去!别再来闹了!”
聂梓岚提着包,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好声好气地问她:“阿姨,暖暖起床了吗?”
“她起不起来关你什么事?赶紧出去,别再来找她了!”胡妤从柳羽灵那里得知了昨天在警局发生的事情,当即就怒气冲天。
“阿姨,我找暖暖有点事,这里有些东西要给她。”他提了提包,感觉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胡妤警惕地看了看包,“你还有什么东西要给暖暖?她不需要,你走吧,别再来了!”
“阿姨,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要亲手交给暖暖,你就让我跟她见一面,这是最后一面,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来了。”
聂梓岚说的很诚恳,胡妤犹豫了,什么叫最后一次?难道商业罪下来了,他要跑路了吗?
胡妤小心翼翼地把聂梓岚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琢磨着该怎么回复他。
却在这时,纪暖姿奔了出来,心急如焚地冲到聂梓岚跟前对他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聂梓岚怔了怔,即刻便预感到了什么,随后他快步冲进屋子里,直奔纪暖飒的房间。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机会到纪家,但是纪暖飒为了让他从每一个细节了解她的生活,不嫌麻烦地给他画了家里的地图,甚至把每间房的装饰摆设每个细节不差地描述给他听,如临其境。
纪暖飒早就起来了,半夜被雨声吵醒,后来睡了一会儿就换好了衣服靠在床头等天亮。
生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