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脉脉无言,满室温柔,好一会儿,外边才传来江境的声音:“王爷,公主,那三人招了。”
顾轻鸾忙收拾脸上的神色,在旁边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将脸上的表情与心中的念想都压了下去,才叫道:“进来吧。”
“是。”江境应了一声,这才走了进来。
独孤凌本有四个贴身小厮,据说是当年瑾夫人用先代靖西王的人马专门训练出来的,分别是江羽、江弦、江境、江尘。江弦给了她做随行小厮,江羽跟在独孤凌身边当贴身护卫,江尘负责暗夜十四卫的事宜,而江境则是王府的护卫统领,负责王府的保卫工作,以及,必要的审讯工作。
“王爷,公主。”江境将一份口供呈上。“王爷,是金吾将军邓通。”
“不。”顾轻鸾与独孤凌同时说,“是安阳侯府!”
江境一愣,顾轻鸾便道:“一个区区的金吾将军,向天接胆子也不敢对公主怎么样,只有王侯这类自以为有祖辈上的恩德就能横行霸道的人,才敢对本宫出手。”
她说着便冷笑了一声:“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独孤凌伸手按住她的手,转头问道:“江境,那什么三绝客可还在?”
“在。”江境点头,“还在地牢里押着。”
独孤凌点了点头,又看着顾轻鸾:“你累么?”
顾轻鸾脸上一红,说道:“说什么傻话?你累么?”
某些事两人心知肚明,但这话落在江境的耳朵里,却叫他忍不住想入非非:据说傍晚时候公主中了三绝客的某种下流的药,王爷赶去解救了,这累不累的,他们俩真的要讨论这问题?
独孤凌却是神色如常地说:“既然公主不累,可愿随本王走一遭,看一场好戏?”
“哦?”顾轻鸾含笑,“那请王爷稍等片刻。”她说着扬声道:“紫苏,准备香汤,我要沐浴更衣。”
“鸾儿,你要去哪里?”荣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口气这种事,可不能少了舅舅我啊。”
“自然不会。”顾轻鸾笑道。
两刻钟之后,一对人马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安阳侯府门外。
守门的小厮都吓坏了,看着这么明火执仗的队伍,抖着声音说:“什么……什么人?大胆!这是敕造安阳侯府!你们……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不快……”
“快什么啊?”江羽不客气地纵马而出,指着两旁的旗子说。“看这两面旗子写着什么?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小厮看去,只见队伍前边有人执着两面大旗,一面黑底红边金字,上书“镇国靖西王府”,另一面金底红边,上边绣着朱红的字“长乐公主”。
竟然是这两个魔王!小厮一看那两面旗子,魂先吓了一半。再看那一队三十人的倒带侍卫,个个威武肃杀,不禁更是心抖。更远处,一辆白色的马车停着,四个宫装女子手提宫灯守在四角,一红一白两匹千里名驹在两旁伴着,白马上的少年银甲银枪,锐不可当。红马上的中年人虽然一身锦衣,却凛冽冰冷,显然也是一位武将。
“这……”小厮吓得立刻跪了,“拜见靖西王,拜见长乐公主,二位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赐教?我家侯爷已经睡下了,请……”
“睡下了就叫他起来。”江羽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弯刀,“难道还要我们王爷与公主亲自进去请他们?现在这个阵仗,只怕请出来的样子不大好看。”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威胁,你安阳侯再不出现,别怪他们冲进去抓人了!
小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连滚带爬地去禀报。没多久,安阳侯方奉一边匆匆整理衣带一边大步走来,看到门外的阵仗便怒气冲冲地说:“独孤凌,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是仪同皇子的亲王,那也只是个亲王,竟然敢深夜围攻我安阳侯府,当我安阳侯府无人么?”
人群中远远地传来一声笑,两旁的侍卫自动分开道路,独孤凌骑着白马,与荣桓一起护着停云驾缓缓走来。
“公主,你可听到了?”独孤凌含笑问道,“安阳侯问咱们是不是当他侯府中无人呢。”
那温柔的少女声音便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含笑道:“安阳侯府中自然是无人了,有的,也不过是一群废物而已。如若不然,为何请个杀手也只是刚出江湖的,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反而被人找上门来呢?”
安阳侯的脸色一白:“长乐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羽冷笑一声,挥手道:“带上来!”
一声令下,护卫便将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给扔到了安阳侯府面前。
江羽问道:“侯爷,这三个人您可熟悉?”
安阳侯的脸色瞬间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