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轻鸾在他得意忘形里问了一声,“那么,在此之前,本宫还想问一句明白。不知安阳侯府那祖传的玉佩上刻的四个字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安阳侯得意地说,完全没注意到顾轻鸾从袖子里取出了块玉佩,与他异口同声地说。“御赐安阳。”
等那温和的声音落下,安阳侯才猛地一愣,他看着顾轻鸾手中的玉佩,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得干干净净。煞白取代了原本的红润,惊恐在上边蔓延,一个大男人,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岫玉所制,刻着‘御赐安阳’四个字。”顾轻鸾微笑着说,叫道:“梁集,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
弄影阁首席珠宝师梁集从护卫中走出,接过那玉佩看了一眼,说道:“回公主,这是百年前的东西,连字迹都是百年前太祖的笔迹。”
“哦。”顾轻鸾微微一笑,挥手让他下去了,含笑看着安阳侯,问道:“侯爷,您不好奇吗?本宫是从哪里得来这玉佩呢?”
“噗……”君儿在旁边掩口一笑,说道:“估计侯爷要说,当日不慎弄丢了,原来是被我们公主捡去,拿来诬陷他呢。”
“这主意却是不错。”紫苏点头道,“若是谋杀公主,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名。相比之下,弄丢太祖御赐之物,也不过是杀侯爷一个人而已。两害相权取其轻,侯爷,您以为呢?”
安阳侯缓缓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顾轻鸾,眼中的愤恨有如刀子一样,恨不得将顾轻鸾砍成千万段。他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许久才道:“顾轻鸾,你故意设下圈套让我钻!”
“放肆!”江羽喝道,“公主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哈哈哈!事已至此,我还怕什么放肆不放肆!”安阳侯大笑起来,指着顾轻鸾说。“你这小丫头片子,当日也不过是我安阳侯府名下的珍宝阁对你底下的弄影阁使了些绊子,你便要杀了我安阳侯府满门!顾轻鸾!你好狠的计策,好毒的手段!我方奉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语罢,他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胆子,竟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扑向顾轻鸾!
“大胆狂徒!”江羽喝道,“保护公主!”
顾轻鸾清楚地看着安阳侯持刀向她扑来,镇定自若。实在不是她胆大如天,而是这周围都是靖西王府的护卫,别说一个不会武功的安阳侯,就算是武林高手,又有谁能伤得了她?
倒是荣桓,他“啧”了一声,伸手捂住了顾轻鸾的眼睛,盯着独孤凌不满地说:“你这小子,竟敢让鸾儿看这些东西?”
“无妨。”顾轻鸾将他的手拉下,冷静地看着安阳侯被护卫的马刀捅了个对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缓地倒地。
安阳侯府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个都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从大门处传来痛呼:“侯爷!”
“爹……”
安阳侯夫人与大少爷方永卓尖叫着跑出来,扑在安阳侯的尸首边,放声大哭。安阳侯夫人指着顾轻鸾哭叫道:“顾轻鸾,你……你杀了我家侯爷!你好大的胆子!”
“哦?”顾轻鸾淡淡地应了一句。到底是谁的胆子大啊?
“安阳侯方奉买凶谋害公主不成,意欲刺杀公主,已当场格杀。众将士听令!”独孤凌直到此刻才说话,声音冷淡,就像一柄缓缓出鞘的利剑一样,铿然有声。
“将安阳侯府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出入!”
“是!”靖西王府的护卫们齐声应道。
“你说什么?”方永卓愤怒地说,“顾轻鸾,你欺人太甚!我方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方家与你不共戴天!”
“是吗?”顾轻鸾微微一笑,“本宫只怕你没那个机会与本宫同顶一片天呢。”
说完,她留下满地的鲜血与安阳侯府,在紫苏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这一次,紫苏跟君儿没有跟着去服侍,反而不远不近的跟着。
是独孤凌,一语不发地与她坐在马车里。
王驾再起,这一次却没有了浩荡的气势,护卫们都在守着安阳侯府,只有孤零零的一辆马车,以及马车旁跟着的宫女、小厮们。辚辚的车辙声碾过长长的朱雀大道,走向朱雀门。
朱雀门上的守卫被这架势给吓住了,守卫将领先从城门上下来,跪地行礼道:“拜见公主,不知公主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本宫要见父皇。”顾轻鸾淡淡地说,“去禀报,本宫杀了安阳侯,来跟父皇请罪了!”
什么?长乐公主杀了安阳侯?守卫差点被这消息给吓死,若是别人来禀报,他一定会大笑三声,觉得荒谬,然后将人抓住了打三十大板。但长乐公主的声音他认得,这消息是长乐公主亲口说的!
守卫将领只觉得自己膝盖都打战了,他颤抖地说:“是……属下这就去禀报,请……请公主稍待片刻。”
此时夜色已深,京城寂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