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孟老师,我们开谁的玩笑,也不敢开您的玩笑啊。祁总真的来了,刚才知道您在拍戏,怕打扰您,所以去保姆车上等您了。”
孟先生一愣,这才把拍戏的头套一摘,戏服是来不及换了,马上叫人带他去见云裳。
祁云裳一见到孟先生过来,主动从车里出来,伸手和孟先生握住,客气地说:“孟老师,早就想来看看您了,今天才抽出时间来。”
孟先生和权姜山都有私交,也听说了权均枭的事,再看看祁云裳一脸苍白,心里动容,沉声说道:“我知道祁总现在忙,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他是圈里有名的直来直去,和记者们从来不肯费心周旋,遇到不喜欢的问题,从来都是连回答都不屑。祁云裳没想到,他对着老板也是这样的声气。
祁云裳喜欢磊落的人,相比之下,她倒觉得自己的寒暄有点虚伪了。她点头说:“孟老师,是这样的,我那里收到了您的解约律师信。您也知道,现在公司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我们离不开你们这些优秀的演员,我想请您……”
孟先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摆摆手说:“原来祁总是为了这个。我这个解约的事,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主要是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打算离开这个圈子,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原来这孟先生是打算退圈了,不是因为公司有困难,大难临头各自飞。
祁云裳误会了人家,深感抱歉,“孟老师对不起……”
“没有没有。”孟先生叹息说,“你家里的事我都知道,我在权氏这么多年,没有权氏,就没有今天的我。那个律师信,我的确发的不是时候。”
祁云裳一时没有说话,面对这样坦诚的一个前辈,她实在说不出那些虚与委蛇的话。虽然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的说辞。
祁云裳思索片刻才推心置腹地说:“孟老师,我现在,真的是比较困难。现在公司到了我的手里,情况不是很好,那些艺人们选择更好的公司,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走了,那么我爸爸还有均枭,他们两代人的心血,就真的保不住了,我……”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孟先生说,“其实你不用来找我,我已经和我的律师协商过了,我把律师信收回来。”
祁云裳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的?”
“我还没有骗过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老师,我……”
“我都明白。”孟先生说,“本来我的合约也要到期了,现在公司这样,我就拼着我这把老骨头,再演几年好了。”
他不仅不要解约,还要在合同已经到期的时候,再继续签约。祁云裳十分感动,她想,世界上还是好人更多。
孟先生不仅肯留在公司,而且还让祁云裳放心,说不少演员都和他关系不错,说起来算是他的晚辈。他们的工作,他也会帮她去做,让这些演员们留下来。
祁云裳最后只能连连点头,说道:“孟老师,真是太谢谢你了!”
孟先生挥挥手说:“这也是看着我权总……哦,是两代权总的交情,都是我应该做的,别说谢谢。”
他提到两代权总,祁云裳心里打了个突,又叮嘱说:“对了孟老师,如果我爸爸和您有联系,麻烦您帮我隐瞒均枭出事的消息。我爸爸身体不好,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告诉他,怕他们老两口知道了受不了。”
孟先生理解地点了点头,“嗯,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诉他们也不迟。现在连消息都没有,告诉他们,也只能让他们干着急。”
演员解约的事情,有了孟先生的保证,祁云裳也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开车回程的时候,心里觉得有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她早餐都没有吃,又这样连续坐车,就算以前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这段时间劳心劳力,身体大不如前,这样一番折腾,车子开到半路,已经受不了,捂着胃部叫司机停车:“先在路边停一下,我……我想吐!”
司机连忙把车子停住,不过这里并不是停车的地方,而且刚好是个转角,视角不好,对面过来的车子看不到他们。祁云裳刚刚下车,正要往道边走,那辆对面而来的车子冲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祁云裳的身上。
事情发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等司机发现的时候,祁云裳已经一声尖叫,倒在了地上。她恍惚听到司机焦急地叫她“权总”,但是耳边更加清晰的却是自己的心跳和耳鸣。意识越来越模糊,也并不觉得疼,然后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