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温柔的摸着我的头,“闻安还小,等闻安大了,大伯就有孩子了。”
我不懂,总是跟着大伯,总是看到漂亮的阿姨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我大伯很帅,他没有女朋友,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大伯对我很好,比父亲好,父亲总是看着我就皱眉,“你怎么不是个儿子!真是不争气!”
我心里也很难过,如果我是个儿子,父亲是不是就肯抱我?
每次我想要温暖的时候,就去议事厅外面等着大伯,大伯出来的时候,我就跑向他,他一定会张开双臂抱起我,我会递上自己所编织的花环。
每当我把花环戴在大伯头上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像父亲一样扔掉,他总是夸我,“闻安真是心灵手巧,将来一定会嫁一个高贵的王子殿下。”
我每每听见大伯夸我,都会害羞的低头靠着他的脸。
我总是想着,也许我是医生抱错的孩子,我可能是大伯的孩子,父亲的孩子不知所踪。
所以父亲不爱我……
我太想要个伴,宫殿里总是我一个人,每次让父母亲给我生个小伙伴,父亲总是大发雷霆!
后来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再有孩子,原因?
也许是报应吧。
女孩要继承王位,没有可能,父亲总是想要修改国法,可是很难,所以每次看见我穿裙子,他都恨不得揍死我。
他给我穿骑装,让我射击,搏斗。
他总是让我穿得英姿飒爽。
可是我最喜欢的靠近大伯的怀里,感受着大伯像一个父亲一样,把我当成女孩一样疼爱,“闻安真是个美丽的小公主。”
我从来没有做过美丽的小公主。
父亲近身的大臣常年遇见,时间久了,都以为我是一个长相秀美的英俊少年。
我在婚礼的人群外,看着堂哥和嫂嫂,哥哥对嫂嫂说,他会永远永远的爱她。
嫂嫂说,她也是。
那时候我看到大伯和大伯娘拥在一起,大伯给大伯娘擦眼泪。
我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眼睛里也不争气充满了泪水,我不习惯流眼泪,因为父亲看见我眼睛发红就骂我一身女气!没有一点出息!
可是我本来就是女孩啊。
但是我早就忘了流泪是我的权利。
我不敢参加这样的婚礼,心中有愧。
我的父亲让他们一家人分离那么久,大伯没有赶走我,他说,我是个好孩子。
我偷偷的躲进花园的花丛里,我想离开这座宫殿。
可是外面的人民恨死了我的父亲,大伯把我看得很严,怕我出去被人杀死。
那天,天空一直在飘落花瓣,是帕维尼的人民为王子王妃准备的花雨。
我在花丛里平复情绪,身边又钻进一个人来,穿着礼服,白衬衣上还有领结,他面容英俊,眸子漆黑却有晶亮的光。
他很漂亮。
他看着我,问,“你怎么躲在这里。”
声音很好听。
我心里有些害怕,除了大伯,哥哥,嫂嫂他们,每个人都很恨我,我不敢说我是那个闻安公主,父亲要接受全民审判的闻安公主。
不过,他应该看不出来。
我的头发剪得很短,是男孩的样式,连衣服都是男孩的礼服。
都以为我是个男孩。
我朝着他斜斜的咧了个嘴角,曾经有女孩看见我笑,说是被我帅晕了。
宫殿里的女孩都说我把他们弯成了回形针。
因为我总是穿着军靴,西装或者军装,头发修剪得利落,走路从不扭捏,站姿也是笔直,他们都说我很帅。
我只有在大伯面前,才会像个女孩,因为不会有流言传进父亲的耳朵里,说我像个女孩。
“我叫隋遇,你呢?”
他的帕维尼语很生,这句自我介绍扭来扭曲,我判定他不是帕维尼人,心中放松了警惕,“我叫Van。”我用英文告诉他。
“你没有帕维尼名字吗?”他看着我问,那眼睛好像会说话,目不转睛的,我觉得他眼睛里装着一台X光机,可是看穿我。
我着实有点心慌。
也许如今的身份是过街老鼠,我的内心又极其脆弱,不如表面那么坚强,所以我很怕他看出我是谁。
“闻安。”我告诉他。
“闻安?”他重复,然后接着问我,“你多大?”
“我……不想说。”我的年龄应该是很好猜的,帕维尼的公主除了出生的时候普天同庆,三年是不见除了父母保姆以外的人的。
我对堂哥没有印象,是我比他小五岁。
等我可以见人的时候,堂哥他们都不在这片国土了。
堂哥21岁结婚,我16岁。
这个太好算,我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