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那我想要一种平静安和的生活。”陈是名说。
“好吧。对了,你除了富有,伤疤之外,还有什么让你感觉奇怪的地方?”我随口问了一句。
陈是名皱着眉头,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这两个怎么也擦不去的符号。”
我低下头,顿时惊愕不已。是两个“卐”字。
这些重要的细节让我越发地想了解陈是名的真实身份,但他既然不想索回自己的记忆,我也不能强求,唯一该做的,就是不能让他离开我所能观测到的范围之内,所以思来想去,我决定将他带回我的故乡海城。
至少那里有我的师弟牛学志。虽然这小矮胖子在我眼中一直都不大靠谱,但终究能起到一些作用。
我刚有这个想法,头脑中忽然传来了牛学志的声音。
“师兄,不好了!”
之所以头脑中能响起牛学志的声音,是因为我在之前设置了和牛学志的契约,然后通过通灵术的手段确保他任何时候都能通讯到我。本来以为能保证我们师兄弟之间良好的联系,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几乎每周都找我,在一些能自己解决的问题方面,也非要我出场不可。然后,他再一脸轻松地向其他人炫耀。
他就是这样一种性格,我也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这次他是不是虚张声势,以防我不帮他,所以我闭上双眼,然后淡淡地问道:“怎么了?小矮胖子。”
“青铜棺椁?”牛学志断断续续地回答。
“什么?”我在头脑中诧异地问。
“师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赶快过来,总之,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古怪的事。”
“好吧,我尽量。”
我中断了和牛学志的联系,然后和陈是名从卡里取出了一些现金,紧接着,我们乘车奔着海城而去。
在车上,我给陈是名介绍:“海城属于一个比较大的县级城市,在北方,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但海城的地形比较特殊,地势两极分化,有高有低。我曾经居住的镇子就属于海拔低的地方,镇子周围被高耸的大坝包围。一旦适逢多雨季节,大坝外两条入海河流的水位便会突飞猛涨,如果冲毁大坝,整个镇子都将是一片汪洋。”
“发生过灾难吗?”陈是名问。
“这样的灾难曾经发生过一次,一九八五年,而今是二零零五年,所以二十年的间隔,不禁让周遭的人,提心吊胆。”
每次回到村子的时候,我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物是人非,留给人的除了遗憾的回忆,别无他物。
细想一下,师父已经去世十年之久。但师父的音容笑貌,却历历在目。纵使现在我的身份是引渡者,也无法抛弃曾经的情感,以及心中的愧疚。
村子里的发展很好,十年前荡漾的声音是街坊邻居们的纷纷议论,如今却是车鸣械响。
我和陈是名在村子中徘徊。头脑中忽然再次响起了师弟牛学志的声音,“师兄,你还没到?”
“我已经在村子里了,你在哪?”
“快来小池塘。”然后师弟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倒是让我很意外,每次先关闭通讯的基本上都是我,但这次师弟却抢先一步。
我疑惑地带着陈是名向小池塘的方向而去,就在猛然之间,一股寒流忽然让我颤粟不已。我遇到过的怨念最重的鬼,也没有这样可怕的阴气,更何况现在是白昼,阳气很盛。
而且,阴气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扩散开来,所以有个渐变的过程。但这里的阴气却不是这样,它是突变的,说明是阴灵有意控制,避免被发现。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伤害,我让陈是名先躲在师父曾近居住过的小草屋,陈是名倒是很听话,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自己一个人则飞快地奔着池塘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这股阴气越来越强。
在距离池塘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我看到了师弟牛学志的身影,他还是老样子,长得很胖,光头,一副可爱的面容。
牛学志冲着我挥舞着手,而他身边的村民见到了我,脸上的愁容也稍稍消减,转而露出了笑意。一方面,大多数人都以为我只是游走的道士,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师父对于整个村子里的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无论出现了什么怪事,他们都感觉我和师弟能轻松地解决。
我走进人群,只见小池塘边上,有一青铜棺椁,棺椁上绘画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而其他的位置,则是咒印的痕迹。
这些咒印应该失传了很久,至少我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