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笑而不语,了情顿然有悟,目视花晓霜,叹道“莫非这位就是神医?”梁萧笑道“正是。”忽觉有人拉扯衣袖,回头一瞧,花晓霜面涨通红,十分窘迫,便说“了情道长,日后别说什么菩萨神医的话,她面嫩胆小,你叫她晓霜就好。”了情点了点头,反复打量花晓霜,哑儿也盯着她目不转睛。‘
花晓霜看过哑儿的嗓子,又翻阅《青杏卷》,想了想说“哑儿道长的嗓子有异常人,非得用刀剖开不可。”哑儿一听,大惊失色。
了情也觉骇然,目视梁萧,意似征询,见他并不阻拦,不由迟疑一下,叹道“那么,全凭姑娘做主。”花晓霜怪道“道长答应得好快,别说身体发肤,父母所赐,这开喉术也风险极大,稍有失当就有性命之忧!”
了情道“我信得过梁萧,他信得过你,我就信得过你!”花晓霜喜笑颜开,对了情大生好感,说道“是啊,我也信得过萧哥哥!”又向梁萧道,“我去配麻沸散,你手巧,按这幅图做好桑皮纸线,待会儿给哑儿道长缝伤口。”梁萧应了,花晓霜微微一笑,进房配药去了。
了情见她入内,冲梁萧笑道“你这匹野马总算有了辔头!”梁萧摇头道“道长别想岔了,我可配不上她!”了情一皱眉头,欲言又止,哑儿却拉住梁萧指手画脚。梁萧知她询问阿雪,略一沉默,惨然道“她去世了……”哑儿张口结舌,了情也很震惊。梁萧泪涌双目,但怕二人瞧见,匆匆掉头道“我去准备纸线。”快步如风,匆匆离开。
辰巳时分,花晓霜给哑儿服下麻沸散,令其昏睡,跟着涂抹药酒,割开咽喉,矫正声带,完后涂抹止血消毒药物,用桑皮纸线缝合。忙至酉时,梁萧留下善后,让花晓霜自去休息。了情关切忧心,始终守在门外,见花晓霜含笑而出,心中的大石才算落地。
花晓霜写了两张方子,说道“道长放心,我再开两剂活血生肌的药物,内服外敷,不出十天,哑儿道长就能开口说话了。”
了情大喜过望,稽首道“虽说大恩不言谢,贫道还是要多谢姑娘。”花晓霜连连摆手,说道“这是理所应当,道长万莫多礼!”了情见她不居功市惠,心中更生好感。
花晓霜施术时心弦绷紧,此时松懈下来,一阵头晕目眩,忙取金风玉露丸服下,坐在门边,微微喘气。了情见她脸色透青,关切道“不舒服么?”花晓霜强笑道“老病根儿,不碍事。”了情不解道“你精通医术,怎么不治好自己?”
花晓霜见她眉目慈和,气度温润,心中无由生出依恋,一五一十说出原由。了情听了不胜凄然,心想这女孩儿身负痼疾还要行医济世,胸襟实在广大,身世更加可怜。她心生悲悯,拉过花晓霜,默默搂她入怀。花晓霜身心俱暖,念起母亲,不由泪如豆落。
了情沉默良久,幽幽叹道“晓霜,你为哑儿治好哑疾,贫道无以为报,想传你一门功夫,不知你肯不肯学?”双目凝注,大为期盼。
花晓霜治病从来不求回报,闻言微微怔忡。忽听梁萧笑声传来,说道“晓霜,你还不拜师?”花晓霜福至心灵,乖乖巧巧拜了下去。了情慌忙扶住,盯着梁萧嗔怪“惫懒小子,尽出古怪主意!”心中却是惊讶“他来到身后,我一无所知。一别两载,这孩子的武功精进得好快!”
梁萧笑道“依我看,道长与晓霜,真是天生地造的师徒。我为道长寻了这么个好徒弟,道长该如何赏我?”了情没好气道“赏你一顿板子。”花晓霜与了情说话投缘,听了梁萧的话,甚合己意,身子再向下沉。
了情不便与她执拗,只得容她一拜,将她扶起叹道“这么一来,倒似贫道占个便宜……”转眼瞧了花晓霜一眼,但觉她眉眼间与自己颇为神似,心中欢喜,于是凝神静气,举袖挥拳,使出一路拳法。这拳法招式飘逸,气度雍容;形动于外,神敛于内;八分处守,两分主攻;守若恢恢天网,疏而不漏,攻则从容不迫,防不胜防。使到得意处,飘飘然有遗世独立、孤芳自赏之态。
梁萧瞧得舒服,待了情收势,拍手笑道“好拳法!道长偏心了,有这样的拳法,为什么不传给我?”了情白他一眼,说道“这是我自创的功夫,比之‘归藏剑’颇有不如。何况你飞扬跋扈的性子,怎耐烦学这抱朴志远、以静制动的拳法。”梁萧微微一笑,心想“道长说得是!武功练到一定地步,无不合于人之本性。晓霜恬淡无争,这路拳法契合她的本性,若让我八分守,两分攻,岂不是折磨人么?”
了情又说“晓霜,我这路拳法名为‘暗香拳’,法于五五梅花之数,分为左五路,右五路,前五路,后五路,中五路。讲求抱元守一,心境空灵,出拳若有若无,仿佛寒梅清幽、暗香浮动。寻常武功,总要因时因势,变化制敌,这路拳法全凭气机牵引,自发自动。”说着一招一式,予以指点。
花晓霜将左五路打了一遍,但觉遍体阳和,不胜舒服。转眼一望,忽见了情凝视自己,关切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