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锄奸。
娘就吃了一惊多会儿的事?
她头也不抬地答就是刚才。
娘就不说话了。她望着墙上丈夫的画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叨咕着说咱闺女参加县大队了,去打鬼子,给你报仇。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咱闺女吧。
娘说到这儿,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此时,白冬菊的眼里已经没有这些儿女情长了,她要到李彪的身边去,去打鬼子,去锄奸。不论干什么,只要和李彪在一起,天天能看到他,她就感到幸福和踏实。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心里的那棵爱情之树已经破土而出了。谁想把它锯断或折压弯,那是不可能的,它要经风雨、见阳光,势如破竹地生长。
白冬菊打好绑腿,风风火火地就从家里出来了。她手里没有武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放在院墙上的砍柴刀,便把砍柴刀掂在了手上。
她径直来到了锄奸队。
李彪带着王一刀、李双枪和杨过正在练习翻一堵墙。四个人在搭人梯,谁也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白冬菊。
白冬菊往墙根儿下一站,喊道来,往俺的肩膀上踩。
四个人便从墙上跳下来,不解地望着白冬菊。
李彪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是让你去找曹书记和刘大队长了吗?俺们在训练,你别捣乱。
白冬菊挥一下手里的砍柴刀,认真地说谁捣乱了?告诉你,俺现在是县大队的战士了,是帮你们打日本、锄汉奸的。不就是锄掉林振海吗,算俺一个。
李彪一脸不屑地看着她曹书记能同意你参加县大队?
俺的事,俺自己做主,不用他们同意。白冬菊气哼哼地扬起了头。
李彪马上就知道深浅了,他拍了拍手,冲另外三个人招呼现在咱们练习射击。
说完,不再理会白冬菊,站在树下兀自练习起射击来。
白冬菊看了一会儿,也走过去,站在四个人身旁,把砍柴刀当成枪,举起,放下;睁眼,闭眼地练起来。
旁边的几个人,谁也没有把白冬菊当回事。
第二天早晨,县大队出操果,白冬菊站在了县大队的队列里。
带队出操的刘猛,一眼就看到了白冬菊,嘴里“咦”了一声,道你咋又来了?
白冬菊抢白道俺是县大队的人,为啥不来?
刘猛大队长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摆摆手好,好。
说完,带着队出操了。
白冬菊站在队伍里,一招一式地学着县大队的样子,跑步,冲锋。
县大队打的是游击战,在白家庄休整了几日之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县大队接到任务就要开拔了,队伍出发那天是个早晨,外面飘着零星的雪花。
白冬菊早就知道了队伍要开拔的消息,她的家里就住着几个县大队的战士。
一大早,战士们就打好了背包。白冬菊把自己的铺盖也成了一个包。她打背包的时候,娘过来了,颤颤地叫了声闺女。
白冬菊看着娘说娘,俺走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娘一把拉过白冬菊的手俺知道,在队伍上小心点,枪子儿可不长眼睛啊。
娘,你放心吧。过些日子,队伍回来了,俺就来看你。
白冬菊一点也不婆婆妈妈,挥了挥手,就和娘告别了。
县大队的号声在村头吹响了。
战士们纷纷与房东告别,跑步到村头集合。
队伍里,白冬菊和胡小月她们几个女兵站在了一起,众人就疑惑地去望白冬菊。
白冬菊谁也不看,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
刘猛大队长在清点人数时,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白冬菊。他“咦”了一声,觉得事情远没有像他们事前想得那么简单,便嘘着声音说白冬菊同志,谁让你站在这里的?
白冬菊不看刘猛,两眼仍望着前方答道是革命。
这句话噎得刘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用目光寻找着曹刚,一边寻,一边喊老曹,老曹。
曹书记就走过来,一看见白冬菊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只得说小白同志,不是和你说好了吗?现在时机不成熟,等成熟了,我们敲锣打鼓地来接你。
白冬菊铁了心,梗着脖子说俺要革命,抗日,报仇,你们谁也没权利拦着俺。
刘猛抬头,望了眼阴沉的天空,说了句曹书记,该出发了。
曹书记见一时无法说服白冬菊,便丢下她,冲刘猛道出发——
刘猛大声地冲众人喊道县大队全体出发。
一彪人马,迎着风雪,走进了苍茫之中。队伍的最后仍尾随着白冬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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