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整个县大队就被惊动了。
胡小月睡了一觉醒来,马上意识到看守林振海的白冬菊的眼皮还没合一下哪,忙去换白冬菊。结果,不仅没了白冬菊,林振海也不见了。
刘猛得知白冬菊和林振海一同消失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派李彪带着锄奸队去了白家庄,同时又派出几个小队在通往县城的各个路口设伏,以防万一。
天亮透的时候,李彪带着锄奸队回来报告白家庄没有白冬菊和林振海。
刘猛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他背着手,在空地上走了一趟,又走了一趟,气哼哼道又是白冬菊。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站在一旁的李彪和锄奸队的人也是心烦意乱。看守这几个人,本来是他们锄奸队的任务;没有完成好任务,队员的心里也不好过。
李彪上前一步大队长,林振海真要是跑了,你就处分俺吧,是俺没有看好林振海。
刘猛马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指着他处分你有啥用?我要的是人,不是处分。
李彪赶紧说要不俺带着人,再去一趟城里。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村口的岗哨跑过来报告白冬菊回来了。
人哪?
还没等哨兵回话,一抬头,刘猛就看见了白冬菊。
此时的白冬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头发蓬乱,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地划痕,她居然用捆林振海的绳子,把自己给绑了。
她低着头,一步步走到刘猛跟前大队长,你关俺禁闭吧。
刘猛立刻咆哮起来白冬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冬菊把经过讲了,最后含着眼泪说大队长,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当着白家庄父老乡亲的面,还俺一个清白。
刘猛又气又恨,一跺脚道白冬菊啊白冬菊,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呀?
白冬菊泪眼蒙胧地说俺知道。你关俺禁闭吧,只要你不把赶出县大队,让俺白冬菊干啥都行。
刘猛用手指着她,气咻咻道说不好听的,你这是通了汉奸呐。
曹刚这时走了过来老刘,别乱说。
然后就去解白冬菊手上的绳子小白啊,你这是干什么。
白冬菊挣扎着躲开曹书记,你就让俺绑着吧,这样俺心里好受些。
曹刚坚持着把绳子解开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都是自己的同志,这是何必呢。今天林振海跑了,我们再把他抓回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白冬菊突然捂着脸,蹲下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道曹书记、大队长,你们给俺白冬菊一个立功补过的机会吧。俺一定把林振海给抓回来。
李彪这时走过来,站在刘猛和曹刚面前你们下命令吧,锄奸队一定把林振海给抓回来。
曹刚摆摆手别急嘛,这蛇刚被咱们惊着,不忙。总有一天,咱们会把它抓到的。
刘猛仍是怒气未消,他手指着白冬菊县大队要给你处分,记大过。
白冬菊听了,抬起一张泪脸行,你们给俺啥处分,俺都接受,只要不让俺离开县大队就行。
出了林振海事件,省里加快了处理保安团俘虏的速度。大部分人在教育之后被放了,只有朱打铁和少数几个人,被押送到了省里,由上级发落。
白冬菊不仅在县大队所有人面前做了深刻检查,还由刘猛代表县大队,当众宣布给其记大过处分。
白冬菊面对这一结果感激涕零,她最担心的是怕县大队不再要她,只要能和县大队在一起,就是再严重的处分,她也能够接受。
县大队散会后,她又找到了李彪。
通过这件事,可以说县大队的人对白冬菊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当然,李彪也不例外。
白冬菊找到李彪,小心地问俺送给你的那双鞋垫,还合脚不?
李彪见周围都是人,怕给人听见,忙走到一旁。
白冬菊上次送给他的那双鞋垫,他一直没用,而是放在了背包里。他觉得尽管是一副鞋垫,却做得那么精细,如果放在鞋里,有些可惜了。现在,见白冬菊这么问了,他只能说合脚,合脚。
白冬菊红了脸说那俺抽空再给你做一双。
李彪赶忙阻止白冬菊,别了,太费事了。
白冬菊就说李彪,俺受处分了,你是不是瞧不起俺了?
她这么说,就让李彪感到一怔没人瞧不起你,违反纪律就该受处分。
俺最大的心思就是想让林振海还俺一个清白,俺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不一样。
说到这儿,白冬菊的眼圈又红了。
她突然冲李彪说李彪,你以后会明白的。
说完,一扭身,跑了。
李彪呆呆地望着远去的白冬菊,一时没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林振海终于回到城里,回到了保安团。但这一惊一吓,他又病倒了。
千木大佐亲自带了日本军医过来,给他看病。
林振海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