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的林振海面色潮红,目光柔和。
他又说俺天天想她,夜夜想她,俺迟早要娶了她。她现在看不上俺了,以前俺是土匪,名声不好;现大俺又是汉奸了,她恨俺,这些俺都知道,可俺这颗心只对她好,啥时候都不会变。
胡小月见林振海这么说,便趁势说林振海,俺和你无怨无仇,你也是中国人,俺求你放了俺。
林振海笑笑俺是会放你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县大队拿白冬菊来换你,你就自由了。
胡小月就“呸”了他一口林振海你别做梦了,你就是杀了俺,县大队也不会拿白冬菊来换的,做梦吧你。
这句话让林振海灵醒了,他突然变了脸,咬着牙说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林振海吊着胳膊,一甩一甩地就出来了。他的心里很空落,他明白县大队是不可能拿白冬菊来做交换的。但他还是留了份念想,仿佛是一线看得见、摸不着的曙光,让他在无望中,多了份渺远的希望。
此时的胡小月想得更多的是两个人,他们是大队长刘猛和李彪。这两个人男人交叠着在她的脑海里闪现着,李彪负伤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他救治,就落到了敌人的手里。想到李彪,她就又想到了白冬菊。白冬菊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过,她喜欢李彪。
这么想过了,她就自问到底自己是不是喜欢李彪?思来想去,她一时也想不清楚。自从到县大队后,李彪就像兄长一样地关心、呵护着她。无论何时,只要遇到困难,她就会想起李彪。在她的眼里,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现在他受伤了,不可能来救她了,这就让她想起了大队长刘猛。提起刘猛,总能让她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心里一漾一漾的,有种想哭的感觉。虽然她对男人的情感还只是一知半解,但她还是从刘猛看自己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异样。每一次看到那样的目光,她的心就别别地跳个不停。
想起战友,身在虎穴的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她一方面希望县大队的人来救自己,但同时又为他们担心——毕竟敌多势众,万一被敌人发现,必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刘猛救战友心切,但也并不是鲁莽之人,从井冈山到延安,残酷的战斗生涯,早已将他砺炼成一名真正的战士。
他明白,凭一时之勇是救不出胡小月的,弄不好,还会遭受更大的牺牲;此时只能靠智取了。
刘猛带着警卫排接近了鬼子和保安团驻守的村子。在那里,他们已经埋伏了好一会儿,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村外有日本人和保安团的岗哨,来回不停地走动着。
刘猛带着警卫排冲两个鬼子兵下手了。
活捉了鬼子的哨兵后,他们迅速地剥下了鬼子的军服。
当刘猛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日本兵的装扮。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的警卫排的战士。
一路上,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几个人就进了村子。
到了保安团的驻地,他们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关押胡小月的那间屋子。
几个保安团的兵正在站岗,抱着枪一趟趟地在屋外的空地上走着,样子很是警惕。
刘猛走了过来。
两个保安团的兵见了,点头哈腰地说太君,什么地干活?
刘猛走过去,扇了哨兵一个耳光,说声花姑娘的干活。
说着,就向屋里闯。
另外两个保安团的兵马上堵在了门口太君,你们不能进去,这是俺们团长的人。
刘猛挥起长枪,把两个人砸倒在地,长驱直入到屋里。
胡小月正坐在灯下发呆,听到屋外的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时就看见了闯进来的刘猛,她惊得差点叫起来,恍过神后,一脸的惊喜。
刘猛低声说了一句快走。
就佯装押着胡小月,从屋里走了出来。
扮成日本兵的警卫排战士端着枪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用枪指着保安团的兵。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保安团的兵弄傻了,他们不知道这两个日本兵要干什么。直到刘猛从屋里押着胡小月出来,几个人才拥上来,其中一个赔着笑说太君,你们不能把她带走,要带走得经过俺们团长同意。
刘猛走过去,劈头盖脸地就冲说话的兵抡起了巴掌,嘴里还骂道八格——
然后,押着胡小月趾高气扬地走出去。
这时,几个人才从惊怔中醒悟过来,撒腿向林振海报告去了。
林振海得知胡小月被日本兵带走,便带着一群保安团的弟兄,吆五喝六地追了出来。
一直追到村口,问了哨兵,才知道几个人早已出了村子。
直到这时,林振海才知道,又上了县大队的当,就带着人马往前追去。
很快,保安团就和县大队的警卫排交上了火。
听到枪声,日本人的一个小队也追了过来。
警卫排只能且战且退。
敌人越聚越多,在一个山坳里,警卫排几乎被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