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乱跟他开了一阵玩笑,话锋一转“你认不认识你们那边一个叫马六的混子?”
老疙瘩似乎很吃惊“怎么你跟他还有来往?快,帮我引见一下,我想跟着他混。”
我问候了他母亲一声,笑道“我也想跟着他混呢,这个人怎么样?”
老疙瘩这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沮丧“原来你不认识他呀。要说他吧,还真是个人物,在我们这里算是个混得不错的伙计,就是有点儿‘涨包’(自我感觉良好),没有他瞧得上的人,不过人还不错,没听说他还欺负过别人……”
他还没欺负别人呀?你小子也太孤陋寡闻了,他刚刚欺负了我的朋友呢。
我学着他的口音说“拔腚(滚蛋)!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老疙瘩很委屈“那不是你让我说的嘛,我了解你,没事儿你是不会随便打听一个人的。”
“这样,这几天你别出门,我这就派一个兄弟过去找你。”我不想跟他罗嗦了。
“别惹事儿啊,我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马六,他跟我不算完呢,我胆小。”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呵,完事儿以后给你票子。”
刚放下电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吵嚷声,好象有人跟驴四儿在争论什么,驴四儿说宽哥发情了,托人给他买了一个撸管机,这东西好玩儿,用电话一招呼它,它就叫唤,“bb,bb,bb”,比个真女人还会“拿情”。对方嚷得声音更大,操,你“迷汉”了吧?这叫传呼机,又叫拷机,我看见过这东西,玩派的人都在腰上挂着这玩意儿呢。驴四儿说,烤鸡?还他妈烤鸭呢,蒯哥说,这就是撸管机,发了情的光棍都用这个将就着……我忍不住笑了,一把拉开门“四儿,学会怎么用了吗?”
坐在沙发上,驴四儿侧身躺下,把那个黑糊糊的玩意儿别在腰上,神情地冲我一点头“宽哥拿电话,拨这个号码,127……”我忍住笑,拨了那个号码。驴四儿紧着嗓子嘿嘿起来,管用管用,快来看啊,它动起来了,它动起来了,好嘛,簌簌的,舒服啊。我也感觉很奇怪,敢情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那玩意儿在驴四儿的腰上不停地颤动,像是随时都能跳起来。我点了一根烟坐在驴四儿对面看他享受。坐在对面的王东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过去把bb机给驴四儿放到裤裆上“四儿,刚才位置不对,应该放在这里。”我意会,一遍一遍地拨那个号码,直到把驴四儿的裤裆拨得支起一个小帐篷,方才罢手。
驴四儿坐起来,扫了我和王东一眼“都被我玩儿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逗你们玩罢了。”
驴四儿把bb机握在手上,推个按钮说“宽哥你再打一遍试试。”
果然,这玩意儿开始,bb,bb,bb,很温柔。
我把bb机挂到腰上,冲旁边挥了挥手“都忙去吧,干好了每人配一个。”
突然感觉有些无聊。我关紧房门,坐到办公桌后面,用大衣把自己埋起来,脑子里开始盘算济南的事情。按说我不应该接这单“生意”,自己的事儿都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可我不能不接,兰斜眼家跟我家是世交,他还去监狱看过我好几次,无论他做过什么“糟烂”事儿,我都应该原谅他。我稳稳神,拨通了冷藏厂的电话。是魏奎接的电话,挂了电话就过来了。
跟魏奎交代了一下,我叮嘱他,抓到马六以后就押他去烟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尽量别动他,通知我,我去见他。
魏奎从抽屉里找出我的枪,压满子弹,记了老疙瘩的电话,说声“有数”,开门走了。
我又给老疙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人马上会去找他,然后拨了蒯斌的电话,我想去他那里吃点儿好的。
今天的阳光真好,几乎是一条一条从天上直射下来的,人走在这样的阳光下仿佛通身都透着明。几年没接触社会,人们的变化还真不少,以前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满大街走着的都是一些灰蓝色的动物,现在变了。男人有的穿皮甲克,有的穿各式呢料大衣,有的穿花花绿绿的面包服;女的就更夸张了,穿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大冷天穿裙子的,肉色的丝袜常常让我怀疑她们是在光着大腿亮膘;零星还有穿貂皮大衣的,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来了个时髦的黑瞎子。走在路上,我无聊地想,匆匆穿过的人流都在忙碌什么呢?扑向斑斓的阳光?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