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象棋迷,尽管下得比较臭,可还是非常喜欢。以前王东喜欢跟我来两盘,我们两个半斤八两,经常被旁边看眼儿的人笑话,说我们是俩狗熊他爹。现在王东不在市场了,我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喜欢下棋的了。因为在监狱的时候,我跟驴四儿下过棋,就逼他陪我下,驴四儿无奈,就胡乱陪我玩两盘,如果我不悔棋的话,基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也是个一根筋脾气,每当我要悔棋,他就跟我瞪眼,仿佛我要抢回的是他这个月的奖金。这次我又悔棋了,驴四儿不让,我俩正在拉拉扯扯,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我停住手,让驴四儿去接电话,我想胡噜了棋盘,跟他重新来。
驴四儿抓起电话听了两句,捂着话筒,脸色慌张地回过头来“找你的,口气很硬。”
我皱一下眉头,莫非出事儿了?清清嗓子接过了电话“说话,我是张宽。”
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能到我这里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谈谈。”
听这意思不像是警察的口气,我问“你是谁?”
那边的口气很冷淡“我叫关凯。”
原来是这小子。我有点儿不高兴,你他妈的什么级别,敢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冷冷地问“有事儿吗?”
关凯也同样冷冷地回答“有事儿。你的人在我这里闹事儿,你必须过来。”
我的头皮一麻,我没让我的人过去闹事儿呀,又发生了什么?
“你让我的人听个电话,有什么事情我跟他们说。”我沉住气,说。
“别跟我拿架子,你就说你来不来吧,我没时间跟你罗嗦。”
“那好,我马上到。”我挂了电话,转身问驴四儿,“烂木头呢?”
“走了啊,”驴四儿不解地问我,“你不是安排他去找关凯了吗?”
我转身就走。明白了,烂木头这小子又背着我去找关凯了,他的脾气我了解,一定是他以为关凯是个软柿子,想直接去把他砸挺了,也好在我的面前表功。这不扯淡嘛,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估计他现在一定是被关凯扣在那里,动弹不得,也许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求饶呢。关凯这么办是什么意思?想连我也扣在那里吗?不大可能啊,除非他不想在这一带混了……从他打电话这个举动来看,他没那么打算,如果他真的那么打算了,是不会这么明的,因为我会做好准备的,万一我回不来,他也就不用继续在这一带混了。既然这样,我必须一个人去,让他明白明白我张宽的胆量。
我的心里有数了,把别在腰上的枪重新锁进了抽屉,对驴四儿说“你马上给蒯斌店里打个电话,天顺在那里,让他带着他所有的兄弟在饭店集合,听我的消息,如果半个小时以后没有我的消息,让他带人直接去大马路市场找关凯。”
驴四儿的脸又黄了“宽哥,又出麻烦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咱们不麻烦,是有人要麻烦了。”
驴四儿嗫嚅道“大光他们都在这里,让他们先跟你一起去?”
我想了想,边往外走边说“让他们去蒯斌饭店跟天顺的人集合,全听天顺的安排。”
我把车调了个头停在大马路市场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地形很好,万一有什么麻烦,我一上车就可以冲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从这条马路到蒯斌的饭店用不了五分钟。关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点了一根烟,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因为在社会上混的几个有点儿名声的我全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还做过什么猛一点儿的事情。不过那也不能太大意了,还不知道烂木头是怎么砸的人家呢。必须冷静,了解了情况才能胸有成竹地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我以前就打听过,关凯跟我一样,也有一间仓库兼办公的房子,是在鱼市的尽头,那里很僻静,听说他经常纠集一帮人在里面赌博。我走到一个卖烟酒的摊位,买了一根拇指粗的雪茄,费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上,猛吸了两口,慢慢走近了那间房子。
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没有一丝动静,我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