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庆,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新颖冷冷地说。
老庆听了这斩钉截铁般的话语,缩回了手,缩回了身体,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瘫坐在椅子上。
人的一生最难受的是尴尬。
新颖地坐到了他的对面,她审视着老庆,就像审视一个犯人。然后冷冷地说“在这人世间,我不会再爱第二个人了……”
老庆觉得空气仿佛凝洁了,新颖身上的奶气烟消去散……晚上十二时,老庆的手机响了,这熟悉的声响把老庆的回忆全部打断。
“老庆,我是洪强,苦柳让那个叫白雪的给骗了!我要到金巴黎夜总会砸场子!”
“怎么骗了?”
“见面再说,半小时后在蓝岛门口集合。”
“那叫上雷霆吧,他是保镖出身。”
“不用麻烦雷哥,你还没有见过我的真本事!”
对方手机关上了。
老庆楞了一会儿,匆匆穿上裤子。
他来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朝蓝岛而去。
洪强也是金蔷薇文化沙龙的朋友,他曾留学美国,以后在美国做生意,生意不顺回国。起初办了一个文化公司,开展了书画、写作培训班等业务,费力不小赚点小利。后来办了一个文化工作室,专门负责运作出版事宜。洪强运作出版了一部诗集,因为其中夹杂了一些有色情内容的诗作,被有关部门查禁,结果洪强被制处一年徒刑。刑满释放后,他又转做其它生意,生意十分火暴,以后他频频涉足夜总会,招花惹草。半年前他在广东一家宾馆认识了女服务生苦柳,苦柳生得黝黑瘦小,但是有一种极富女人味的风韵,尤其那一双天真无邪的清澈的大眼睛,一望无际。洪强顿时喜欢上这个女孩,于是带在身边,形影不离,算是贴身秘书。苦柳十分灵巧,电脑一学就会,上了几个月英语培训班,口语也十分流利。三天前,洪强带老庆、苦柳到金巴黎夜总会光顾。妈咪把他们引进一间豪华的包厢。洪强因有苦柳陪伴,因此叫妈咪给老庆挑一个三陪小姐。一会儿,五个小姐翩翩而入,个个袒胸露背,打扮得花枝招展,流泪顾盼。
老庆看中了一个风度优雅皮肤白暂的小姐,于是示意她坐过来。
另外四个小姐撅着嘴鱼贯而出。
妈咪对留下的小姐说“白雪,这庆哥可是咱们的常客,手头大方得很,你可要好好陪他哟。”
老庆瞪那妈咪一眼,心想“我他妈正吃了上顿没下顿呢,你却说我手头大方得很,你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白雪笑微微在老庆的旁边坐下了,她熟练地拿起一支竹筒,粘了一颗紫葡萄珠,塞到老庆嘴里。
老庆觉得这葡萄珠实在甜美,凉丝丝,他搂定了白雪,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唉哟”叫道“你这不是真皮!”
白雪笑道“我穿着长筒袜呢,先生要喜欢真皮,我就去换。”
白雪说着抄过小挎包,走入卫生间,一会儿笑嘻嘻地出来,将挎包往沙发台上一掼,又坐在老庆身边。
老庆又抓了她的大腿一把,感到十分滑腻,于是开心地笑了。
洪强在一旁与苦柳窃窃私语,老庆生怕扫了他们的雅兴,于是暂不点歌,与白雪卿卿我我地闲聊起来。
“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干起这一行?”
白雪眼睛眨了眨,望着老庆回答“你真是好眼力,我毕业于南方一所大学,一心想出国,干这一行来钱快,攒够了钱,我就出国。”
老庆瞟着白雪呼之欲出的一对小白,又问“国外就这么好吗?”
“我的目标是想当一个老板,先靠老板再当老板,欲先取之,必先与之。”白雪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庆。
“像你这样的身材、气质、为何不在北京靠上一个老板,省得这样颠沛流离。”
“是啊,这种不得安宁的日子滋味不好受,前几天突然闯进几个警察,姐妹们吓得鸡飞狗跳,有的人跳楼摔断了腿;我一时紧张手机也忘了拿,把手机也丢了。唉!”白雪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挑了一颗杏仁塞进嘴里又絮絮不休地说下去“我也靠过老板,这些老板有几个是好东西?金丝鸟的滋味就跟坐牢差不多,锁在笼子里扑腾半天也飞不出去,你要看人家的脸色,把人家伺候好了,人家才给你食吃,赶上一个禽兽不如的,你都难以想象他们使出的手段和花样。一次有一家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自控的玩艺,塞进我那里,他在一边按电钮,哈哈大笑,这哪里是在养金丝鸟,简直糟塌人!”白雪气得说不下去了,挤出几颗白花花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