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颖看了看老庆的伤处,埋怨他道“人家牧牧的女儿是给画家当人体模特,这也是一种勤工俭学,女儿知道爹不容易,也想挣点生活费,你瞧你,不问青红皂白,一头就撞了进去,幸亏是木门,要是防盗铁门,你这骨头架子还不散了?你真想当东方的007?”
老庆用右手搔着头皮,没想到落了一层头皮屑。
新颖从床下摸出脸盆,脸盆里黄灿灿的卧了一层尿。
新颖叹了口气,说“怎么也没人倒。”她端着脸盆走进卫生间,倒进女厕,用热水仔细刷了脸盆,兑了半盆温水,热过毛巾,给老庆洗头。
新颖纤细的手指在老庆的头发里熟练地运行,老庆感到十分舒服,他眯缝着眼睛,一动不动,尽情地享受。
洗完头,老庆才问新颖“生意忙吗?”
新颖把毛巾搭在床栏上,回答;“不久前到美国去了一趟,我是小本生意,幸亏有朋友帮忙。”
新颖瞧了一瞧四周,问“有梳子吗?”
老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木梳,新颖一把夺过来,“你这头不梳就成鸡毛掸子了。”
新颖认真地给老庆梳头,这时,弄玉提着一大盒奶粉走了进来。
“老庆,你伤成这样怎么也不告诉我?我是听邻居讲才知道的。”弄玉吁吁,把奶粉放到桌上后,赶紧看视老庆受伤的左肩。
“没什么,小伤大养。”老庆含糊道。
弄玉拽过一把椅子,坐在老庆左侧。
新颖打量着弄玉,问老庆“这又是你哪个妹妹?”
老庆道“她叫弄玉,弄玉,这就是我常跟你讲的新颖。”
弄玉欢喜道“原来你就是新颖姐姐,我听过你的故事,十分感人。”
新颖一听,脸上飞红,对老庆埋怨道“我的故事不许你瞎传,这是人家的,在国外很讲究保护一个人的权的。”
老庆笑道“这是多么悲壮多么美丽多么浪漫的故事,比当年徐志摩和陆小曼、郁达夫和赵映霞的爱情故事还要动人!”
弄玉道“这应该拍电视剧,肯定收视率高。”
新颖敛起脸上的红云,转了话题,问“老庆,晚上有人陪住吗?”
“晚上牧牧来,白天有护士就行了,就是上厕所不方便,床上拉床上撒……唉哟,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又想尿了,快去叫护士。”新颖一听,有点慌乱,站起身来,有些不知所措。
弄玉挽挽袖子,说“叫什么护士?我来。”她从床下抄起夜壶,一把撩起老庆的被子,脱落他的内裤……。
新颖走了出去。
老庆扬手道“弄玉,小点动静……”。
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后,老庆伤愈,雨亭打电话告诉他,什刹海岸边的金蔷薇茶屋已经装修好,请他过去看看。
这天下午,老庆来到了金蔷薇茶屋。
茶屋掩映在一片竹林深处,对面就是碧波荡漾的什刹海,再往北走过银锭桥就是烤肉季。茶屋的匾款由老诗人黄秋水所题,挥挥洒洒,潇洒飘逸。茶屋内有四十多个桌椅,每桌有一木头隔栏,中间有一自制木桥,桥下流水潺潺,两旁栽着绿色植物,有芭蕉、铁树等,桌上茶具齐备。壁上挂着飞天、黄秋水、雨亭等人的书法,还有银铃画的僧人图,十分雅致。
老庆正观赏间,雨亭走了进来。
雨亭道“老庆,你看这茶屋怎么样?”
老庆道“比我想象的好。”
雨亭说“以后就交给你经营了。”
“交给我?”老庆愣了。
“我们都有工作,不能搞第二职业,唯有你闻合适,自由职业者,让银铃帮你,她正好也下岗了,没有事干。”
老庆笑道“那我成阿庆嫂了。银铃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的,她行吗?”
雨亭道“她心细,做事稳重认真,跟你搭配,天衣无缝。我挑了四个女服务员和一个厨师,个个都能干,那四个小姑娘是从武夷山来的,都会烹茶,心灵手巧,清秀伶俐。”
“法人是谁?”老庆问。
“黄秋水,他就是挂个名。”
“打官司可找他,我可是甩手掌柜,我可每天不住这里。”
“不用,银铃住这里,你负责拉客户,组织活动,支应一下门面。以后咱们沙龙可以在这里办诗会、文学艺术研讨会、书画笔会、联谊会。工商、税务、派出所,地面上的事情你都要应酬。”
老庆道“那好办,这都是我的长项。怎么分成啊?”
“有你的股份,这事好商量,沙龙得有块基地。”
老庆一听来了神气,望着雨亭写的书法道“雨亭,要不怎么我推举你当沙龙领袖,你这书法越写越妙了,‘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看,则无敌以离。’”
雨亭道“这是庄子《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