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宝这回有准备,一闪身,胖女人扑了一个空,一头撞在摊位上,绣花鞋“哔啦啦”落下来,一根绳栓住了她的脖子,七八只绣花鞋落在她的脑后,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胖女人朝摊位大叫“傻老公,你还不快出来!”
胖女人的丈夫起初只躲在一边看热闹,如今见老婆有些吃亏了,于是闪了出来。
山宝抬头一看,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一个粗壮如牛的汉子,光着上身,袒露着浓浓的胸毛,有点像当年梁山泊好汉一百单八将中的赤发鬼刘唐。
那壮汉呵呵干笑几声,冲到山宝面前。
山宝嘻嘻笑道“大哥,多有得罪,我不过是买一只绣花鞋。”
壮汉也不言语,像拎一只鸡一般拎起山宝,打了一个转,说“我摆了十几年摊,怎么也没见过你这个花边蚊子!”
山宝说“我一直住在山头,早时不怎么下来。”
壮汉笑道“原来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
山宝道“不敢,不敢,我是一个采药的,没有功夫。”
壮汉呵呵笑道“原来是采花的,我倒要看看你是雌蝴蝶还是雄蝴蝶?”
壮汉说完,一把揪下山宝的裤腰带,将他的脑袋塞进裤裆之中。山宝露出又干又瘦黑黝黝的小屁股。
胖女人一下抄起绣花鞋,照着山宝的屁股乱打,一边打一边说“看你还敢不敢撒野!”
一连打了几十下,愈打愈凶。山宝的屁股一下肿起来。
围观的女人多已散开,只剩下几个好厅的观看。人群中有几个爱管闲事的人过来劝道“老大,饶了他吧,他不是本村人,不懂规矩,教训一下就行了;打坏了,警察来了,你也担待不起。”
胖女人一听,住了手,对壮汉说“老公,我见到你的心思了,饶了他吧,打坏了要吃官司的。”
壮汉见女人说情,于是把册宝往地上一掼,扬长而去。
山宝连爬带拖爬到山头时,天已大黑。他摸到小草屋前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瞧,一只野狼卧在草屋门前睡着了。
他用脚踢了野狼一下,那野狼卷起尾巴溜走了。
他惦记着雪庵,进屋直奔铁笼。
雪庵半倚着铁笼睡着了。
山宝凑过去,用手摸着雪庵的脸,呜呜地哭起来。
他哭得如此伤心,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雪庵被哭声惊醒,睁开了眼睛,皎洁的月光轻轻地泻在她的脸上。她就像一尊观音,安祥,庄雅。
“你怎么了?”雪庵柔声地问他。
山宝哭得更伤心了。
雪庵关切地问?“山宝,谁欺负你了?”
山宝抽搐得更厉害,双肩不停地抖动,上气不接下气。
“《一只绣花鞋》呢?”
“还提鞋呢,我叫人都快打成鞋底了。”山宝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宝一五一十地讲了。
雪庵咯咯地笑起来。“我让你买书,你却要买鞋,你真是中了邪了,又碰上那么一个邪门杂货铺,你的草药呢?我帮你用药。”
山宝摇摇头,“不用了,我这个地方不好看。”
山宝躲到暗处偷偷地涂了药,然后点了火堆,给雪庵煮老玉米和土豆。
雪庵说“你放我出来,我帮你做饭。”
山宝摇摇头。
雪庵笑道“你还怕我跑了?”
山宝憨声憨气地说“你要跑,我可追不上,我的屁股疼得厉害,一动连骨头节子都疼。”
雪庵说“我不会跑,我不会乘人之危干缺德的事的。”
山宝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不愿失去你,再说如果你下山跑的急,绊倒了,受伤了可怎么办?山里有狼、豹子、毒蛇,万一有个好歹,我心里不忍。”
雪庵笑道“你真是一个大善人,我算是遇到好人了,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关一辈子吧。”
山宝扭过头去说“我就是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不让你走,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呢,我每天看着你就高兴。”
雪庵一听,凄然一笑,再言语了。
又过了两个月,转眼到了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山上如同银白世界。
天气寒冷,山宝在屋里生起火炉,他用草药给雪庵换了一床虎皮褥子,铺在铁笼内,又买来一床厚被。
雪庵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群山峻岭,银蛇飞舞,感慨万千。
雪庵,雪庵,这草屋不就是茫茫大地中的雪中之庵吗?
这个山宝不就是守庵奴吗?
我的挚友雨亭,沙龙朋友黄秋水、飞天、老庆、新颖等,还有我那日夜为事业奔波的丈夫以及其它亲友们,肯定认为我早已不在人世了,认为我枕一叶木舟,遮翠缘之叶,随波逐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雪庵想起雨亭,这个与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