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个雪球砸中了他的脑袋,满脸的雪冰子,黑衣师兄龇牙咧嘴,捂着脑门大吼“谁?谁砸我!”
不见其人,先闻一声清脆的笑声。
再见梅花树一晃,树干后便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穿了一身大红的裙子,张扬而鲜活。
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她抱着手,说“是你小祖宗呀。”
白衣师兄“……”
他刚才好像说过桃花公主是小祖宗来着。
“殿下。”
“殿下。”
黑白两位师兄赶紧行了君臣礼,皆局促不安,一想到方才说的话,就心虚,特别虚,这小祖宗泼皮的事迹可没少听说。
小祖宗提着她大红的裙摆,走过去,笑得人畜无害,问两位“你们是哪族的?”
白衣师兄回“听茸境十三弟子,红鹤族,天聪。”
黑衣师兄回“听茸境十六弟子,鹧鸪族,从白。”
就盼着小祖宗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桃花端着下巴“哦,记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
桃花漂亮的眉毛一挑“我认得你们俩了,以后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呃?”
两位师兄都是一懵。
桃花友情提示一句“皇家的公主,还不得手,这可是你说的。”
白衣师兄“……”
悔不当初!
可惜,祸从口出,桃花她一向都不是记仇的性子的,但是,她很护短,撸起袖子,就是干,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远远看去,梅花纷飞,白雪飘飘,身穿红衣的小姑娘轮着拳头,回旋踢踢得很干脆利索,那一黑一白两个七尺男儿,趔趔趄趄,抱头鼠窜,忍气吞声。
皇家公主打人,能还手吗?不能。
鸟兽散,女孩儿的声音响彻梅园,如此慷慨激昂,生生不息。
“兔子吃窝边草怎么啊?”
“折耳兔族的小公子就最喜欢吃窝边草了。”
“熏心的是我。”
“鬼迷了心窍的也是我。”
“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师傅的坏话,我把你打成你弟弟那样的,见到母的就发抖!”
“……”
半个时辰后。
凤青抬头,看了看天空飞过的雪鸟,又低头看了看漫无边际的雪地,他想,是不是要召来几只鸟儿指路。
前头,又是岔路口,左边还是右边?
凤青沉思着,忽然远处随着风飘来小姑娘清清凌凌的声音,像春日第一汪击石的清泉,潺潺悦耳。
“青青。”
凤青右转,便看见远处一抹红色的影子,张扬的颜色,一眼便能扎根在眼底里的艳丽。
小姑娘站在远处招手,带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两颗浅浅的小梨涡“青青,是这边。”
凤青朝右边的岔路走去,踩着雪地,发出轻微的吱吱声,眼前弥漫着红的落花白的雪,有些模糊视线,还是一眼便能瞧清女孩儿那双泼墨色的黑眸。
他问“你怎出来了?”
她小脸有些白,仅两颊的地方通红,一看便是被冻的。
她喜滋滋地笑,也不怕冻,红裙子单薄,出来得急,没有穿披风“来寻你呀,怕你走丢。”
凤青将披风脱了,递给她“穿上。”
桃花笑着接过去,眼里温柔的光影像要溢出来,披好了凤青的披风,大了一大截,她捋了捋袖子,把左手钻出来,递到凤青面前“我牵你走,给你领路。”
凤青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白嫩的手腕,手背与骨节处却有些红肿,小姑娘本就皮肤白,又娇嫩,红肿便格外明显,
凤青沉了沉眸“手怎么了?”
糟糕,露馅儿了!
桃花赶紧把手缩回去,看看天看看地,胡扯说“……哦,是冻疮。”
凤青轻斥“不许撒谎。”
桃花老实了,低头“刚刚和人打架了。”手是打人打的。后半句没说,她得做个窈窕淑女。
凤青无言“……”
拜师第一天就打架,他有些头疼,把她藏在身后的手抓过去,垂眸仔细查看“和谁?”
问得波澜不兴,不喜不怒,也不知道情绪如何。
桃花态度良好,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乖乖如实招来“两只鸟。”
红鹤族与鹧鸪族,都是鸟兽类,没毛病。
见她的手没有什么大问题,凤青才松开眉“理由。”
说起这个,桃花小心肝儿就冒火“他们叽叽喳喳个不停,不打不消停。”
嚼人舌根,欠扁!
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他一百年!
凤青看她正气凛然的模样,也不忍再训她,告诫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