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茸境的雪鸟不是一般的鸟,是一种特别像鸡的鸟,当然,与鸡也有显著不一样的特征,流零看了看那只说自己是鸟的姑娘头上的鸡毛“雪鸟都是白色的。”
然后,她头上的毛,有黑不溜秋,有土灰土灰。
那只‘鸡’据理力争“也有杂毛的!”
对于听茸境的雪鸟的毛色,流零不关心,他打量,关心的是“你的肉太老了。”
做糯米鸡,确实不大合适。
那只‘鸡’一听,眼珠子就亮堂了,立马见风使舵地附和说“对呀对呀,我的肉很老的,老母鸡的肉一点儿都不好吃的。”
不是说不是鸡吗?
所以到底是不是鸡?
还是鸟?
流零想拔了她的毛,割开她的肚子,看看品种。
对方求饶“小哥哥,你别宰我好不好?老母鸡不好吃的。”
这时。
鸣谷在厨房外面,喊“十八。”
流零放下刀,出去“鸣谷爷爷。”
孔雀一族,教养是北赢一顶一的,讲礼貌讲文明尊老爱幼的美德代代相承。
“……”鸣谷感觉喉咙被一口老血卡住了,嘴角挤了一个生硬的微笑,“别这么叫,太客套了。”
他三百岁不到,哪里老了!哪里老了!有妖尊老吗!
流零认真想了想,就不客套了,改了口,喊“爷爷。”
“……”
鸣谷觉得,他真的快吐血了,顺了一口气,尽量和蔼慈祥地问“桃花不到十四岁,十八你多大?”
十八弟子流零有问有答“还有半年满一百。”
鸣谷笑得可亲“叫叔吧。”
“鸣谷叔叔。”
怎么听着还是这么扎心呢?
鸣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想提辈分那个话题,说正事“妖尊说,午膳想吃红枣炖老母鸡。”
说完,鸣谷就走了,很麻利地走了,他真的——很麻利!
红枣炖老母鸡……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吃。
厨房的角落里,某只‘老母鸡’听完菜名,只觉得天打五雷轰,有点外焦里嫩,看着那把开了光的菜刀,瑟瑟发抖。
“你别宰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老母鸡’话说得很快,一副孤注一掷的架势,“谁的都可以。”
流零拿刀的动作一顿,缓缓看过去,木然地凝视了很久。
他开口,面色寡淡“我师傅凤青,为什么只吃竹筒饭?”
他来听茸境的第一日,鸣谷便说了凤青的喜好,第一条便是饮食。
那姑娘好像愣了一下,怔忪了很久,开口回答。
“他要赎罪。”
整个北赢,从来没有谁敢说听茸境凤青有罪,便是古记载里,也没有一笔诟病。
流零目光一沉“你是谁?”
男生女相,他沉眼时,方显凌厉了几分。
对方显然不乐意说“说好了只问一个秘密的。”
流零不说话,径自磨刀。
那鸡群里的姑娘努努嘴,哼了一声,叹着说“我是一只小小鸟,掉进了鸡窝的鸟,”高声放歌,“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流零“……”
午膳,主菜是红枣炖老母鸡。
流零看着那一大锅鸡汤,一股脑进了桃花师姐的肚子,他盯着看“师姐。”
“嗯?”
桃花啃了一口鸡腿,有点老,继续喝汤。
“你,”
十八小师弟欲言又止啊,看着师姐的眼神,很是深沉纠结。
桃花笑得没有架子“你说呀。”
他就直说了“你头发好丑。”
“……”戳心窝子了。
桃花摸摸脑门前一撮竖起来的小短毛,顺了顺,又用力往下压了压,当时剪得太狠,留得太短,头发硬,根根直立很是顽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桃花就放弃了,神色坦荡荡“你去过人族没?”
流零师弟说“没去过。”
没去过就好,桃花面不改色地说“这是大楚现下最风行的发髻了,只有貌美的姑娘才能驾驭得住。”
流零点头“哦。”
桃花还想再辩白一番的,或者把她伟大的事迹说出来让小师弟开开眼界。
他及时补了一刀“还是很丑。”详细说明,“虽然师姐是貌美的姑娘,不过仍旧很丑。”
桃花“……”
她咬牙,不后悔!为爱痴狂!剪个毛算什么!剪光头她都敢!
她很谦虚,就不大肆宣扬她们白灵猫族的痴情事迹,继续把鸡肉和红枣全部吃了。
“我去藏书院了。”
然后,流零师弟收了碗筷就走了。
有个这么刻苦的师弟,桃花表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