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一动不动,轻描淡写的口吻“赤练银火烧的。”
桃花抬头看凤青的眼睛,作奸犯科的妖才会被锁入诛妖台,大奸大恶的妖才会受银火之刑,她也知道的。
“那是谁?”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要用赤练银火烧你?”
他这么厉害,谁有如此能耐?
凤青道“我自己。”
他转开了头,桃花已经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只觉得,光听声音便难过得要死,太平心静气,凤青的话竟毫无波澜。
她盯着那块疤痕,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为什么?”
“我犯了罪。”
什么罪,需要用赤练银火,他是凤青啊,是上古的凤凰,除了他自己,没有谁可以给他定罪的。
凤青微微低了头,沉沉的嗓音几不可闻,波澜不兴的两个字“滥杀。”
滥杀……
桃花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那么多的不为人知、不为人言,是凤青的过去,她从未参与过的,却不知为何,也不敢触碰。
她想,她的凤凰,也曾血雨腥风,也曾颠沛流离,不是生来高高在上,不是生来渡为神佛,他也也曾受过一身的伤,也曾被世俗打磨。
“要是以后你还犯了罪过,不要烧自己。”她轻轻地拂着那个疤,说,“我给你恕罪啊。”
什么罪都可以,什么罪都没关系。
她说“青青,我也可以不吃肉的,可以陪你吃好多好多年的竹筒饭。”
红着眼睛,她还说“怎么样都可以,不要再烧自己了,赤练银火的伤我也受过,会痛很久很久。”
轻轻软软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凤青久久怔愣,回眸看她,眼里全是她,在眸底沉沉陷下一团影子,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她,他如何能不神魂颠倒。
手里的衣衫,毫无预兆地落了地,而他,浑然不知。
许久,身后的她抬头,眨了眨眼,将湿漉漉都散去,问他“冷不冷?”
“不冷。”
她嘟嘴,不满意“青青,你要说冷。”
凤青微愕,下意识回“冷。”
“那我抱你啊。”
她笑了,雨过天晴般,那些过往她一句都不提及,抬起手,便环住了他精瘦的腰,牢牢搂紧“青青。”
“嗯?”
理智,又见了鬼去,凤青有些失魂落魄,木讷又僵硬,纹丝不动着。
“暖吗?”她把脸贴在他背上,蹭了蹭。
没有衣服阻隔,她脸上的热度从他后背,一直蹿动,渗进皮肤里,骨头都软了。月光洒下,他后背,缓缓染红了一大片。
凤青额头沁了薄汗,声音微微沙哑“很、暖。”
她笑,清脆悦耳,笑出了声音,抬起头,借着月色的光,又俯下去,把唇贴上去,吻住了那个疤痕。
他僵,肩膀轻轻颤了一下。
“桃花。”
声音又哑了一分,分明冰天雪地,凤青却出了一身的汗,
“嗯?”桃花含糊地应了一句,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凤青后背啄,小鸡觅食似的,密密麻麻细细碎碎的吻,绕着那个拳头大小的伤疤一点一点地嘬。
凤青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搂在他腰间的小手“乖,回去睡觉。”
“还早。”
她十分固执,继续啄,大有一股要将那伤疤给吻平了架势,凉凉的唇角在凤青后背印了一大滩口水。
痒。
痒到骨子里,钻心,能要了命。
这小丫头,一向对他掏心掏肺,哪里有半点男女之防,殊不知,他凤凰也是禽兽一族。
“听话。”凤青的声音已经嘶哑地不像话,“莫再亲了。”
她抬头,一脸迷茫“不舒服吗?”
那双眼睛清澈如水,黑白画影,没有半点邪念,干净得能倒影出任何影子,包括她眼底里映出了他的眼,却全是滚烫得快要喷薄而出的欲念。
她才十四岁,不谙人事,不懂兽性本恶。
凤青重叹一声,拉开了她的手,披了件衣服便慌乱地跑出去了,慌不择路,甚至狼狈。
屋里,小姑娘捂着嘴眉开眼笑。
凤青站在雪里,回头看着窗,目光融了月光,红潮未褪,他失笑
早晚有一天,不是他骨头都不剩,便是那小姑娘骨头不剩……
次日,雪仍旧停歇,没有风雪,听茸境却格外冷了,桃花赖在被子里,若是北赢别处地方怕是早就日上三竿了,她才起,抱着鸣谷爷爷给她做的小暖炉去了藏书院。
她找了几本传记来看,她倒想看修炼秘籍之类的,可是青青不让,也嘱咐过了,不准她修习妖术,怕稍有不慎,会损了筋骨,倒是浪费了她一身白灵猫族的血,空有血统,偏偏这人族的身子经不起风吹雨打啊。
是以,她在藏书院大半年了,一本修炼的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