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桃花喊。
凤青徐徐睁开了眼,片刻惺忪,眼底便清明了,将正眨巴着眼看着他的小姑娘映进眼底,竟是看了许久才找回声音。
他问“还疼不疼?”
声线沙哑,像烟熏后撕裂了声带,语调很低,说不出的轻柔。
光是听他的声音,桃花便觉得心尖有暖暖的潺潺流水淌过去,舒坦不得不了,她笑着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凤青不放心,为她诊脉。
大抵萧景姒悉心照料,用了极好的药,也大抵是他予她妖骨时,纵化了所有的反噬力,总之,桃花恢复得极好,十二根妖骨长合了,脉象不似以前先天不足时的虚弱轻微,强劲了不少,许是妖骨起了作用,先前身上的伤痕也愈合得七七八八。
凤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青青。”
桃花脑袋清明了一些,也不晕了,将连日来的缘由都想了一遍,眸眼亮了亮,雀跃了不少“以后我也是妖了,娘亲说,我现在是人形妖骨,也可以活很久的,还可以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我会很努力修习,你以后都别让我走了好不好?”
前日夜里,她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娘亲同她讲了许多,也忘了许多,只记得她已经是妖了。
与所有预期都重合,桃花只觉得,她的世界像开了花似的,闻着都是香的,至于受的疼,便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值得,不是吗?
凤青却好像不开心,凝着眸子,目光深深,有着灼烫。
“桃花,以后别这样了。”
他一定担心坏了。
桃花小心地问“你生气了吗?”
她伸手,扯了扯凤青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讨好。
凤青掌心突然裹住了她的小手。
他说“心疼了。”
桃花“……”
好愣神啊。
好像做梦哦。
耳边像情人间的低语轻言,他眼神太温柔,像裹了一层旖旎的水光,桃花只觉得心驰神往,被那潋滟水光荡漾得不得了,那芳心,跳个不停不停的。
她想,她需要清醒。
“青青,我渴。”
凤青掖了夜她的被角,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来,坐回床边,一只手绕过她脖颈,揽着肩抚她靠着他,把茶杯端到了她嘴边。
他说,声音很轻“还不能喝水,只能舔一下。”
桃花愣愣地抬头看着凤青的下巴,觉得他瘦了,瘦了好多的样子,刀削斧刻的轮廓硬朗了几分,下颚线条分明,像一笔勾勒出来的水墨丹青,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哦。”
她舔了舔茶水,微微的甜,干涩的唇顿时湿漉漉的,她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凤青,半靠着凤青,小半个身子都没有骨头地窝在凤青怀里。
桃花说“可我还渴。”
她吧唧吧唧嘴,是真渴,不知道自个儿睡了多久,嗓子里火烧火燎的,而且,看着凤青,更是浑身发烫,很渴。
“不可以喝水。”凤青将杯子放在旁边的矮榻上,环着她的腰,拢了拢被子,裹紧她,然后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吻她。
“……”
娘呀!
桃花猛地瞪大了双眼,近在咫尺是凤青的脸,他那双清雅漂亮的眸子直直映进来,令她心头一跳,便傻了。
凤青的睫,像蝶翼,轻微颤动了下,便缓缓合上。
桃花只觉得后背那十二根妖骨都是麻的,她嗅到了好闻的梅花清香,像躺在铺满花瓣的雪地里。
他撑着身子退开,那双眸山水画影,眉目生辉。
“现在呢?”
他问。
桃花愣愣的“还渴。”
凤青轻笑一声。
揽住她的腰,他再次俯身。
许久之后。
桃花混混沌沌,像醉了酒,眼睛只能愣愣地盯着凤青的眼睛。
她磕磕绊绊地说“青青,你为什么突然……突然亲我。”
昏睡了几日,本就虚弱,整个扎在凤青怀里。
他说“不是突然。”
桃花再一次愣住。
这话什么意思?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一觉醒来,她脱胎换骨了,难道她家青青也脱胎换骨了?
凤青轻唤“桃花。”
指腹冰凉,他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桃花呆呆地“嗯?”
她晕晕绕绕,还没找回北,睁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回视凤青的目光,他带了几分病态的容颜此时却因情动而平白多了几分媚态,纤细的脖子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红。
凤青说“是我不好。”
桃花云里雾里“怎么了?”
他张开手,将她消瘦的身子整个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声音温柔得化不开,轻轻缓缓。
凤青说“我不好,没有让你知道我有多欢喜你。”